李昂没心情看下去了。
从屠宰场离开后，两人一路沉默，再次回到了教堂。
站在楼顶，望着小区内的灯光，以及下面巡逻的异形丧尸，李昂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悲伤之色。
为什么人会堕落到这种地步？
真的是因为丧尸吗？
李昂没有答案，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力感。
“你不救人吗？”
听到丹溪真人的话，李昂苦笑道：“救一个两个没什么用，还是要从问题的源头解决。”
“你有办法？”
“没办法，徐彤堕落的太狠了，我甚至都有点怕她。”
李昂说的是心里话，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给吓到，难怪会有蛇蝎心肠这个词，简直太贴切了。
“既然没办法，那我们就离开吧。”
“真人，你真打不过那个孩子？”
“赢了对我没好处，输了要把命搭上，我愿意跟你出来走走，但我可不愿意给你当打手。”
“...”
望着丹溪真人美丽的容颜，李昂再次涌起一股无力感。
说白了，她就是不想出手。
“真人，世间妖魔纵横，真就撒手不管？”
“既管不过来，也是咎由自取，我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丹溪真人一如既往的绝情：“你若想济世救人，那就应该自己想办法，我只能保你不死，其余的就别指望我了。”
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所以先例绝不可开。
况且她又没有真心认可李昂，他若遇到困难就让自己出手，这就是无能的表现。
如果李昂强求自己出手，那她就只能说再见了。
好在李昂通情达理，并没有继续纠缠，只是望着没有一丝星光的夜空发呆。
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丹溪真人也不催促，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打坐。
一夜无话。
两人并没有被发现。
虽然有异形丧尸巡逻，但是这小区内的动静太多，异形丧尸简单的智慧可分辨不出入侵者和囚徒。
至于圣母教团，都是些实力低微的女人，更不可能发现两人。
天光大亮时，几辆卡车驶进小区。
一个身穿白裙的少女率先下车，指挥着其他穿黑衣的女人搬运食物。
这里养了那么多猪，圣母教团每天都要来投喂。
李昂望着少女愣愣出神。
根据他得来的情报，这个少女应该就是所谓的圣女大人。
少女大概十五六岁，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
谁能想到青春靓丽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副蛇蝎心肠。
黑衣女人们抬着食物进入居民楼投喂男人。
少女则拿出一个铜锣敲了三下，听到动静，小区内的异形丧尸陆陆续续围了过来。
李昂大概数了下，异形丧尸有四十多只。
看着少女用肉丸喂养异形丧尸，李昂心情真是说不出的复杂。
四处看了看，发现小区内的花坛中正盛放着菊花。
趁着异形丧尸去吃饭，李昂下楼采摘菊花并用细绳捆成花束。
投喂完异形丧尸，少女徐晗带着两只异形丧尸开始在居民楼里巡视。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她好像是累了，来到楼顶吹风歇息。
两只异形丧尸并没有跟上来。
徐晗上了楼顶，一眼就看到了隔着几栋楼的两个人影。
还没来得及叫喊，李昂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她的面前。
“别喊。”李昂把手中的菊花束递给她：“送给你。”
徐晗：“...”
她本来还以为是有人想逃跑，现在人到了眼前，她立刻就认出了李昂。
望着那做工极其粗糙的菊花束，微微沉默后，徐晗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认识我吧？”
徐晗点头，看着李昂腰间悬挂的长刀，眼神黯淡：“李师长，你来晚了。”
李昂一肚子的话突然就无法说出口。
他的确是来晚了。
如果早点来，或许圣母教团不会出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李昂微笑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呵呵，说的真好。”徐晗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所以你这个救世主现在要执行正义？”
“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代表正义，也没资格去执行正义，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无非就是曾经的受害者变成加害者，我还是那句话，你来晚了。”
徐晗用手拢了拢耳边的长发，风吹动她的长裙，在这一刻，她突然就有些释怀。
“第一次知道你的时候，我对你有过期待，希望你能来拯救我和妈妈，结果救援队只是在城里绕了一圈，救的人大多都是恶人。”
“真正的好人都被欺压，连门都出不了，你们却不闻不问，你说我们还能怎么办？”
李昂沉默不语。
他可以解释，但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在此刻都显得很是苍白无力。
“这事的确是我的错，可这也不能成为你们迫害别人的理由，收手吧，只要你们愿意放人，我可以对你们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说这种话，你不觉得恶心虚伪吗？”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继续错下去。”
“不，你只是拿我们没办法。”徐晗出言讥讽：“如果真有能耐，昨天就不会灰溜溜的离开，现在跑来虚情假意，无非就是觉得我们对你造成了威胁。”
“...”
李昂无言以对。
交涉失败，他把手放到了刀把上。
看到他的动作，徐晗毫不害怕，冷冷一笑：“我劝你最好打消杀人的念头，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我妈妈也总会有落单的时候，只要你有耐心，杀了我们很简单。”
“可你也要想想我们母女死了的后果，我们活着还能制约那只怪物，我们死了，那只怪物就会发狂。”
“怪物？”李昂愣了下：“你是在说你的弟弟吗？”
“他不是我弟弟，只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能详细说说吗？”
“无可奉告！”
“那就由不得你了。”
李昂出手快如闪电，徐晗毫无反抗之力就被点了穴道，站在原地瞪着一双大眼睛，别说动一下身体，连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