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宋义勇过来,说句不好听的,那毕竟是顾嗣文主动打电话请来的。
既然是自己请来的,那至少是从明面上来说,纵然顾嗣文现在对于宋义勇这个人是不爽到了极点,但却也不好在明面上对宋义勇怎么样。要真是给宋义勇难看了,这也相当于变相的再打他顾嗣文的脸。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至少就今天这宋义勇给自己女儿办下的这些缺德事,顾嗣文就肯定不会让着老小子好过了,定然要让他名声烂大街才行。
况且,众所周知通常像医生这个职业,想要积攒一个过硬的口碑那是需要一个非常漫长的时间积累,可能要十年,二十年甚至还要更长。
但若是想要让一名医生名声扫地,那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别的不说,只需要从别的病患或病人家属口中听到说某某某医生医术不行,看病没什么效果,单凭这一句话就足矣让这名医生的名声败坏了。
更何况,若是再这基础上在流传出这名医生最近还刚刚搞出什么医疗事故的话,那对于他的个人名誉上的打击简直是堪称毁灭性的。
极有可能,对方的医者生涯就到此画上句号了,更别说以后还会有什么人来找你看病了。
更何况,就冲今天这宋义勇的所作所为更是谋财害命的典范,更令人所不齿啊!
“血口喷人!”
“这就是赤果果的血口喷人啊!”
“顾嗣文,今天老夫就给你把话放到这里,以后但凡是跟你顾嗣文稍微沾亲带故点的病人,老夫一律不救。”
“还有!”
“刚刚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口口声声说什么能治好你女儿的病?”
“哼!”
“这在老夫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别说这小子能不能治好你女儿了,你女儿能不能撑得过今天晚上那都是个未知数。”
“今天,老夫就敢把话放到这里,你女儿已然是生机全无,华佗难救。”
“顾嗣文,如果我是你,那我现在别的先不做,赶紧去棺材铺里给你女儿订上一口棺材才是正办。”
宋义勇这番话说的是煞有其事,满满全是威胁,之后更是直接拂袖离去。
说句老实话。
刚开始的时候,宋义勇其实还是挺想留下来看看如果换做唐天策的话,他又会采用什么手段来救治顾清寒。
毕竟,刚才这名青年人那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语道破自己所施展的乃是夺命十八针。
不光如此,至于自己刚刚掏出来的那三枚夺命丹,唐天策更是都没有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只是远远粗略的看上一眼,然后闻一闻上面的味道后,就能一语道破这夺命丹的底细来。
别的不说,单凭唐天策刚刚所展现出的非凡眼力就不难看出,此子在医道上的见识之广博远非常人可比啊。
只是,唐天策既然能拥有如此高深的眼力,那这是不是同样也代表着,他在中医针灸之术上也同样有着独到之处。
故而,纵然宋义勇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在他的心里面却还是不免有些许期待。
期待顾清寒之后会用怎样的手段,将顾清寒从鬼门关上给抢救过来。
只可惜的是,经过先前这么一闹过后,在顾家俨然是没有了他宋义勇待下去的资格了。
没办法,只能象征性的撂下两句狠话,转身就走,想要给自己留点面子。
同样,那小徒弟倒是也有样学样,效仿着宋义勇重重冷哼一声,紧跟着走了出去。
随着宋义勇师徒的离开,顾嗣文,姜晓燕夫妇只得是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唐天策。
眼下,面前的这个少年就是他们夫妇手中仅存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尤其是刚刚,顾嗣文更是直接和宋义勇当场撕破了脸,这也就是说双方之间已不存在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刚刚看到宋义勇要走,原本还挺偏袒他的姜晓燕同样没有出言挽留。
直至看到宋义勇师徒二人离开后,姜晓燕这才有些不安的拽了拽顾嗣文的衣袖,语气中透着难掩的不安:“老公,天策他真的能治好清寒吗?”
其实,这也不怪姜晓燕。
换做任何人都一样,每个人都习惯性的以自己的第一印象,第一观感去判断。
至少相比刚刚的宋义勇来说,前者白发白须,一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
反观唐天策?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天策说能治好,那就一定能治好。”
相较于姜晓燕的忐忑,顾嗣文则说的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况且,刚才发生的事你也都看清楚了。”
“那个宋义勇摆明了就是来坑蒙拐骗的!”
“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转过弯来吗?”
“况且,如果这宋义勇只是单纯为了钱来的那也就罢了,关键这老哔登所图的不只是钱,还有我们女儿的命啊。”
“我是绝对不可能把女儿交到这样一位眼睛里面都是钱,没有医德的老哔登的手里去的!”
言罢,顾嗣文接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这才把自己翻涌的心绪给平复下来:“真是让天策你见笑了啊。”
说着,顾嗣文又看向病床上面色煞白,气若游丝的顾清寒,语气之中充满了作为父亲的恳求:“天策,清寒就拜托你了!”
“顾叔叔这么说就太客气了!”
“清寒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自然会全力以赴!”
望着顾嗣文和姜晓燕夫妇投向自己的目光,唐天策郑重的点了点头,但旋即又轻咳一声,随之看向姜晓燕:“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要准备为清寒施针了。”
“但在这之前,是需要为清寒宽衣的。”
一听这话,姜晓燕显示怔了下,而后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为什么唐天策这番话会专门要对自己说了。
虽说医者父母心。
在医生面前,只有病患,没有男女。
话虽这么说是没什么问题,可顾嗣文,姜晓燕夫妇就这么直勾勾的朝自己这边看来。
那一双双专注的眼睛,都快顶得上两个高瓦数电灯泡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