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真气为介质进入顾清寒体内进行逐步细致的探查虽是当前最行之有效的治疗手段,但这毕竟是要进入到别人的体内,而并不是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唐天策无法做到内视自身。
故而,洞察,感应方面不能做到特别敏锐。
凭借自己行医多年的经验,唐天策能隐隐约约的感应到,顾清寒的病症多半是出自心脏上。
但在确病理症出现之前,他也不好确定。
心中如是想着,唐天策又将右手搭在顾清寒的左手皓腕上,心中思忖是不是要换一个方向再重新为其诊脉一番呢。
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显得杂乱非常。
“哼!”
“我进来,难道还需要专门通报不成?”
“别说你们一个小小的顾家了,就算是老夫进堂堂省首办公室都无人敢阻。”
“难不成,你们顾家的门槛比省首办公室的门槛还要高不成!”
只此一言。
便将那道苍老声音中的傲慢和霸道彰显的淋漓尽致。
“咣当!”
下一瞬,房门被人应声推开。
只见,门口正站着一名身穿月白色唐装,白须白眉,鹤发童颜的老者,看上去竟隐隐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在唐装老者的身后,还跟着一名看面相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小青年,帮他背着医疗箱。
另一边,则是一名顾家的保镖。
此刻,保镖对于这唐装老者的强行闯入也表现的是无可奈何,在向顾嗣文欠了欠身低声道:“顾先生,宋老非得要进来,我们拦也拦不住,所以就……”
“罢了!”
“你们先下去吧!”
“宋老也是我的贵客,不可慢待。”
顾嗣文看到来人后,刚一开始时,面色还带着几分尴尬。
但他作为顾家大房的房头,自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除了在最初稍显几分尴尬,但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我来介绍一下。”
“这位是宋老,是我们海岱省享有盛名的医者。”
“宋老不光是在海岱省医学界,哪怕是放眼整个神州那也是有着相当大话语权的神医,更是海岱省不少政商两界大人物府的座上宾。”
顾嗣文先是站出来介绍了下这宋老的来意,然后又侧了侧身又开始介绍起唐天策来:“这位是唐天……”
“不必多费唇舌。”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名讳,都有资格让老夫听的!”
这边,顾嗣文才刚准备开口介绍呢,就已被这宋老不客气的摇手打断。
随后,便见那宋老看到唐天策一本正经的坐在顾清寒的身边,一副寻医问诊的模样,一双白眉顿时就拧成了个疙瘩。
只是,这还不等这个宋老发话呢,反倒是站在他身后那个背着医疗箱的小徒弟鼻子一歪,话里话外夹枪带棒道:“顾嗣文!”
“我问你!”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病不问二医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
“莫非,你不信任我师父?”
“你若是不信任我师父的话,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师徒二人现在就告辞!”
这名年轻人看年岁不大,但却是一副横眉怒目的模样,说出的话更满是傲慢,当场就对顾嗣文是直呼其名,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姿态甚大!
这话听得让一旁的姜晓燕是眉头紧皱,心有不悦。
但考虑到,这师徒二人同样也是来给自己女儿治病的,姜晓燕纵然是满是不爽,但却不好当场发作,只能是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顾家的保镖站在二人中间,他朝顾嗣文那边看了眼。
只要顾嗣文这边对自己点一点头,那保镖才不管对方到底是不是什么来头呢,直接就把这个青年人连人带箱子的一并给抬出去。
治不了你师父,难道还治不了你?
“呵呵呵……”
察觉到场中气氛明显有几分凝重,没办法,顾嗣文也只得是先站出来打起圆场来。
这个宋老的姿态摆的确实是有够大的,此人不光是在济州,哪怕是放到泉城,琴岛那一身的臭脾气都是响当当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
这宋老虽脾气大,姿态甚大不说,但话又说回来了,人家也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然得话,就他们师徒二人这‘装哔犯’的做派,别说去给人家看病了,估计早就被病人家属给打出来了吧。
故而,只要不触及到原则和底线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忍那就先给忍了吧。
毕竟,自己身边能多一位名医朋友,在一些关键情况下,那简直无异于给自己的生命多上了一重保险。
尤其对于那些位高权重,富埒陶白的政商两界的大人物来说,他们对自己的身体健康就愈发的看重,甚至平日里私底下还会有意主动去结识一些名医。
正是因为有这层因素在,这就让这个宋老行事作风愈发霸道。
甚至还因狗仗人势的原因,不光宋老行事作风霸道不说,就连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跟他打下手的小徒弟也额跟着跋扈了起来,怎一个嚣张了得。
顾嗣文捏了捏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随后冲一旁的保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退走。
在打发走后保镖后,顾嗣文一边看看唐天策随之又看了看宋老,显然心中也是颇为纠结。
为了保险起见。
顾嗣文不光将女儿突然发病的消息告诉了唐天策,同时还做了两手准备将宋老这位在海岱省有着颇大名气的宋老也跟着一起请来了。
目的就是,如果唐天策治不了自己女儿的病的话,那他还有宋老这张底牌在。
只是,顾嗣文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这宋老居然不按套路出牌,提前来了,这一下就把顾嗣文刚开始的计划给全盘打乱了。
只是,宋老现在人来都来了,他总不好直接把这宋老和他徒弟给赶走吧。
宋老这边不好赶走,唐天策这边又是自己的未来女婿,顾嗣文同样也不能得罪啊。
只是这一碗水,自己要怎么才能端的平呢?
顾嗣文心中感到左右为难,心里还暗怪这宋老现在出现真的是碍手碍脚的,不光是他,就连带来的那个小徒弟同样是很惹人嫌,让顾嗣文心中颇为不喜。
虽顾嗣文心中万般不喜,但面上却是不露声色,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宋老误会了啊!”
“这位是小女的未婚夫。”
“而且,这门婚事还是我父亲顾明渊钦点的。”
“另外,宋老你不要看天策年纪轻轻,可实际上在中医针灸领域的造诣上,那可真是一点都不低啊。”
“别的不说!”
“当年我父亲生命垂危,半只脚都快埋进鬼门关时,也是天策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这才让我父亲转危为安的。”
对于此前,顾明渊突然病危直接送入到了重症监护病房的消息,虽然并没有对外界声张,但不少有心人却也都留意到了这点。
尤其是在济州上流社会的圈子中,早就将顾明渊能捡回一条命的原因归结到了唐天策的身上。
不然得话,你也无法解释。
为什么,黄土都快埋到脖子的顾明渊会突然转危为安。
又为什么,被顾明渊是作为掌上明珠,甚至在面对泉城丁家丁瑞龙的求婚都没答应的股民管,最后竟舍得把自己的宝贝孙女许配给唐天策这个此前在济州都籍籍无名的小辈了。
这些一切看似不合理的事情。
如果要是结合上,唐天策就是抢救顾老爷子,给他第二条命的救命恩人来看的话。
那这些不合理的事情,自然就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
自己女儿病重后,顾嗣文这边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要给唐天策打电话。
只是,自己千算万算,但却没算到这宋老居然还和唐天策两人默契的撞车了。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跟什么事啊!
原本,顾嗣文为人父的心思,也只是单纯的想要给自己女儿病情多上一层保险,没想到最后事态竟朝着自己的掌控之外的趋势发展。
“救了顾老爷子一命?”
“哼!”
“那又如何!”
“术业有专攻,这小子能救回顾老爷子无非就是两种可能。”
“第一,顾老爷子的所患的病症恰好就是这小子所擅长的,所以治起来才会显得得心应手。”
“第二,就纯粹就是这小子瞎猫碰见死耗子,误打误撞的就治好了顾老爷子罢了。”
“总之,这上述的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都不能说明,他可以治好顾清寒这截然不同的病症!”
“更不能和我师父这位享誉海岱省,乃至全神州医学界的一代名医相提并论。”
对于顾嗣文这般行径,这名小徒弟俨然是十分不满意,当场就义正言辞的提出了抗议。
“所以,这件事到底想怎么处理?”
“顾先生是准备继续让老夫来为令千金问诊,还是打算让这个年轻人来?”
“直说吧!”
这时,一直都默不作声的宋义勇忽的开口,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有丝毫的波澜。
但摆出来的态度和举措,却是摆出一言不合,就当场拂袖离去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