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彩内画牡丹鼻烟壶?”
唐天策穿过人群,站在前方,拿起那鼻烟壶端详着那鼻烟壶仔细打量一番: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心中了然,道:“居然用了瓷胎珐琅的制作工艺?落款也的确是古月轩的款!”
最初,从赵兴隆口中听到这鼻烟壶乃古月轩出品时唐天策还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认为,这纯粹就是赵兴隆的一个说辞罢了,目的就是想要引自己入局。
可现在看来,这鼻烟壶竟还真是打着古月轩的旗号来的。
而一旁,顾清寒对于鼻烟壶这一藏品了解并不算深,只是单纯觉得这展台上的鼻烟壶做工很是精美,好看,但也仅此而已。
就在唐天策正品鉴,欣赏着手中这只鼻烟壶时,同时他催动体内元阳真气用于双目之上,定睛朝这鼻烟壶看去。
在元阳真气的加持下,鼻烟壶壶身之上很快就又袅袅娜娜的紫气升腾而起,但这紫气浓度却不算高,甚至有些许稀薄。
“怪了!”
“真是怪了。”
“有紫气升腾,这说明此物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古董,但为何会如此稀薄呢?尤其这落款还是古月轩的,不应该啊……”
就在唐天策正为这鼻烟壶壶身上紫气稀薄而感到疑惑时,他忽的又用手仔细掂量了一下这壶身的重量,同时又定睛朝鼻烟壶釉面看去,面上顿时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容。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啊……’
察觉到身旁唐天策神情上的变化后,顾清寒不由追问,道:“那天策,这鼻烟壶可是古月轩出品了?”
“不,它只是一个古月轩鼻烟壶的仿品。”
唐天策摇头,刚将他的看法道出时,耳边忽的传来一道刺耳的男声。
“唐兄,这话怎么说?”
“我倒是觉得这鼻烟壶乃古月轩真品!”
只见,赵兴隆迫不及待的走了出来,声音故意拔高一个八度,引得不少人频频侧目。
“哦?”
“这不是信发矿业的小赵总吗?”
“我记得,这位小赵总那可是咱济州出了名的古董收藏家啊,年岁不大但眼力极高,据我所指还从来没有失过手呢。”
“你别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上次,这位小赵总在南粤那边,就凭借自身无比深厚,老练的眼力拍下了不少唐三彩,鼻烟壶,可谓是捡漏捡到手抽筋啊。”
“既然他说这鼻烟壶是古月轩出品,那肯定跑不了了!”
通过众人的纷纷议论便不难看出,这赵兴隆在济州古董圈中确实是一位颇具名气,影响力的知名收藏家,在古董圈内也有着不弱的名望,堪称海岱古董圈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怕是只有那些在古董鉴赏圈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才能在名望上稳稳压上他一头。
所以,原本在场不少人相互还都在争执面前这只鼻烟壶究竟是否出自古月轩时,赵兴隆这番断言可谓是为此事盖棺定论了,让不少人都跟着相信了起来。
也直到此时,顾清寒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虽是之前赵兴隆邀请的唐天策来鉴赏这古月轩鼻烟壶。
但却从始至终,赵兴隆都在后面默不作声,全然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
直到唐天策这边道出自己的结论后,赵兴隆这才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究其原因,无非就是等唐天策先做出错误的判断,自己这边再以高人的身份站出来,站在制高点上狠狠数落唐天策当众出糗,好让他颜面尽失。
不得不说,这赵兴隆的用心属实险恶啊!
一时间,顾清寒望向唐天策的美眸中不免带着几分忧色。
相较于众人的心思各异不同,作为当事人的唐天策则神情平静,他摇了摇头,语气平淡,道:“这鼻烟壶并非古月轩出品,准确来说他就是一个仿品。”
“我的眼力从来都不会出错!”
赵兴隆:“……”
在场众人:“……”
狂妄!
此子好生狂妄!
这几乎是在场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唐天策实在是太狂了啊!
放眼在场众人,当属赵兴隆在古董鉴赏领域中的造诣最深,但别说是赵兴隆了,就算是比赵兴隆层次,地位更高的古董圈,浸淫此道数十载的鉴宝大师,他们都不敢拍着胸脯向众人保证,自己的眼力绝对不会出错。
而面前这年轻人,却是敢当着众人的面夸下海口,说自己在鉴宝一道绝对不会打眼。
狂!
这简直都快狂的没边了好吧?
“唐兄还真是自信啊!”
“虽然因古月轩鼻烟壶在目前神州古玩市场中是假货频出,但想要判断这鼻烟壶是否为古月轩出品很简单,就看此物是否为瓷胎珐琅工艺。”
“就凭目前的造假手段,你的鼻烟壶可以做旧,可以包浆,但绝对不可能复刻出专属于古月轩的瓷胎珐琅工艺。”
“既然唐兄你说这鼻烟壶是仿品,那你的判断依据出自何处呢?不妨和我们大家伙说道说道。”
赵兴隆先是将鉴定是否为古月轩的佐证道出,而后质问唐天策。
此言一出,也引得周遭不少鼻烟壶收藏家们接连点头,引发共鸣,纷纷大声附和,道:“小赵总说的对!”
“你年代可以通过包浆来造假,但你制作工艺还能造假不成?”
“但凡对鼻烟壶稍微有点了解的入门新手都知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瓷胎珐琅工艺,难道就连这工艺都是造假的不成?”
“是啊,是啊,你怎么证明这鼻烟壶就是仿品呢。”
“年轻人,我劝你不要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自认为自己稍稍懂点鼻烟壶只是就跑到小赵总面前卖弄。”
“在场谁人不知,小赵总在古董鉴赏领域完全就是专家水准,他都说这鼻烟壶确实是出自古月轩,你又从何断言这鼻烟壶是仿品呢!”
听到这周遭众人的质疑声是越来越大,这也让一旁的顾清寒心中也有些游移不定,她下意识的看向唐天策,凑到他耳边小声耳语,道:“天策,这鼻烟壶真的是仿品吗?”
“我看它做工如此精美,应该不像是仿品吧……”
今晚可是由济州古董协会会长牵头主办的鉴赏会,到场不少人虽不能说各个都是鉴宝领域的行家里手,但对古董字画的了解也绝对不算少。
而赵兴隆此人在古董鉴赏圈子的声名在外,加之先前他对自己的判断还说的那般笃定,这让人不免有些担心唐天策。
然,唐天策面对在场众人纷纷而来的质疑声,并没有恼羞成怒,面上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和煦笑容不见丝毫慌乱之态。
唐天策先是轻轻拍了拍顾清寒的手背,表示自己没事后,便大步上前将那只鼻烟壶拿起朝向众人,道:“我之所以说,这鼻烟壶是仿品,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这鼻烟壶做的不够真。”
“具体原因,则是它烧制的年代应该在晚清时期到民国初年。”
“晚晴至民国初年?”
听闻唐天策这么说后,围观众人都满头雾水朝他这投来疑惑的目光,不知他是从何判断的。
见状,唐天策倒也没想着再继续卖关子,直接将鼻烟壶递到赵兴隆手中:“赵先生不妨你自己用手掂量一下。”
“掂量一下?”
赵兴隆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明就里的从唐天策手中接过鼻烟仔细掂量一番:“这鼻烟壶,重量上的确是有些轻啊。”
但随之,赵兴隆又望向唐天策满脸不以为然,道:“但轻一点又怎么了?”
“古董鉴宝界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位鉴宝大师是单凭借鼻烟壶自身重量来判断其真品,仿品的!”
众人闻言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是吗?”
唐天策笑着反问,食指轻点了下壶身彩面,道:“那这个又当作何解释?”
闻言,所有人都得目光都不由得顺着唐天策手指的位置看去。
其中真正对鼻烟壶有着较深造诣的人更是心惊不已,面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赵兴隆见众人神色怪异,心下不免‘咯噔!’一声,没来由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凑上前一看,先是不屑一顾。
但当他又再次观察这鼻烟壶彩层的地方,眼神慢慢凝固,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一颗心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沉去,额头上更是渗出丝丝冷汗来。
“现在你们相信,为什么我会断言这鼻烟壶是仿品了吧?”
唐天策等众人后退,目光环视全场,笑呵呵的问道。
“不……”
“不好意思,唐先生,刚刚是我们见识浅薄,错怪您了。”
“在这,我向你郑重道歉!”
“对不起,唐先生,刚刚都是我们眼界狭窄,冒犯到您了 。”
伴随唐天策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竟都不约而同的躬身道歉,而后他们又不屑地扫了眼赵兴隆讥讽,道:“小赵总,麻烦你下次鉴宝时擦亮眼睛看清楚,看明白了再下结论。”
“你可知,就因为你这一句话会让不知情的人损失几千万吗!”
“就是说啊!”
“要我看,这个小赵总才是那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典范!”
“小赵总,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该回去好好深造一下,再出来指点江山。”
“就凭你现在这点道行,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