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过而立之年,就已到达了一代宗师的境界。”
“如此实力,如此天资,看来我华夏武道界中又要诞生一位了不起的妖孽了啊!”
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唐天策,李仁平不由得感觉喉头一阵发紧。
虽心中再不愿承认,但就从在武道一图的天赋来看,唐天策如今展现出的别说是自己了,哪怕是在李仁平心中最崇敬的大哥李苍生都远远不如啊。
“不行!”
“不管发生什么,哪怕是拼上自己的一条老命,那我也要把这小子永远的留在这!”
仅在瞬息不到的功夫中,李仁平就已彻底下定决心,眼神重新恢复了坚定。
山涧内风声萧萧,谷内雾气升腾!
在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朝着唐天策和李仁平二人看去,耳边能听到的也只剩下山风吹过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
“最后一招,定取你项上人头。”
唐天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语气平淡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般,但是字字句句却让人心底发寒。
李仁平的面色也变得愈发难看,随之嘴角又勾起一抹冷笑道:“也好!”
“这场战斗的确是拖得太久了,也是时候分出胜负了!”
语毕。
唐天策右手悬与胸前,五指变幻间再次掐出一个剑诀来,遥遥指向下方的山林,仿佛这片空间的一草一木皆被唐天策自身剑气所笼罩,脚下的树叶,竹林竟在这一刻发出如同海潮般一波波氤氲,荡漾开来的涟漪。
眼前这一副奇景,让李仁平是如临大敌。
经过之前的几次交手后,李仁平已经深刻意识到了唐天策此子的强大。
而既然唐天策敢当着自己的面这般说,那就说明他对接下来的这一招有着十足的底气,不动则已,一动千军撼!
自己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埋骨与这沂蒙山中。
自从跟随大哥李苍生踏上古武修炼者这一途中,李仁平这也是最接近于死亡的时刻。
面对唐天策的蓄力一击,李仁平丝毫不敢轻视,直接将周身内劲全部汇聚于手中长刀之上。
厚重,锋锐的长刀似是感受到主人的决心般,刀身在内劲的作用下都在不停震颤着,发出‘嗡嗡嗡……’的刀鸣声。
几乎是在同时,两人将战意都提升到了最顶点。
不同的是,哪怕是这样李仁平也没有资格让唐天策祭出那口黑刀来!
这是唐天策自北疆回来后第一次与宗师境强者战斗,也是自己在突破五气朝元,凝神境后迎来的第一次场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所以,就连唐天策自己心里也无比好奇,现在自己的实力的上限究竟在哪一步!
唐天策脑海中思绪万千,但二人的战斗却是一触即发。
刀意,剑诀在瞬息间就已是硬撼在了一起,山壁也在这股可怕的力量下震颤不已,脚下的树林草木也像是被狂风摧残般东倒西歪,哗然作响。
突然,唐天策目光一凝,踏着岩壁飞速前行,剑诀所到之处,坚硬的岩壁像是被一柄看不见的无形巨斧给开凿过半,身后拖拽出一阵烟尘,激起阵阵飞沙走石。
李仁平对此也是不甘示弱,右手长刀拖曳在身后,迎面而上。
山涧中,张思乔,董海战,李克敬这些肉体凡胎的普通人自然没有古武修炼者这般目力眺望,但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望远镜来,遥遥的朝着山涧上空打量起来。
随着二人的战斗逐渐接近白热化,张思乔攥着望远镜的小手也不自觉的用力,指关节都隐隐有些泛白起来,显示出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招式交错之间,二人之间的搏杀也逐渐接近了尾声。
可就在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生死搏杀之中,多年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中磨练出对杀气的感应,让唐天策明显察觉到另一股危机骤然降临。
他前冲的身形骤然墩柱,脚掌重重的踏在岩壁上,身子像炮弹般向后退去。
下一刻,只听‘砰!’一声,一枚特制的子弹深深的射入到坚硬的岩壁内,激起一阵碎石砂砾。
唐天策定睛一看,不免倒抽了口冷气。
这竟是一枚转门攻击主战坦克前装甲护板的大口径穿甲弹。
如果刚刚不是对杀气的敏锐捕捉,唐天策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决断,那即便他是五气朝元,凝神境的修真者,怕是也要被这大口径的穿甲弹给当场爆头了啊。
“可恶!”
“饿狼,暗杀失败,立刻执行备用计划。”
在沂蒙山谷另一处山巅之上,黑玫瑰对着对讲机气急败坏的骂道。
接着熟练无比的将架起的SOP超长距狙击枪给拆卸装入军火箱中,猫着腰朝着山下跑去。
作为一名在暗影榜上榜上有名的杀手,黑玫瑰自然深知作为一名专业的杀手,一击不中便要迅速退去,绝对不会给任何目标发现自己的机会。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唐天策被躲藏在制高点的杀手狙击了一下,已然是落了下风。
见此情景,李仁平顿时面露狂喜,他丝毫不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便向着唐天策的面门砍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唐天策心头猛地一跳,身形接连向后倒退,与电光火石间,险之又险的将自己身上的要害给让开。
但李仁平作为一代宗师,又是掌握了刀意的刀客,其攻势何其之凶猛,又岂是那般好避的。
‘噗嗤!’
伴随着一道入肉的闷响声传来,血花四溅,虽避开了头部,但唐天策的左肩胛被李仁平一刀斩中,嫣红的血水顺着他的肩头将衣衫给彻底染红,整个人也于岩壁上跌落坠入到下方深不见底的山涧之中。
远处擂台废墟上,张思乔等人见此情景纷纷倒抽一口冷气,内心的不安与惶恐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李仁平这是什么意思?”
“竟如此不讲武德,亏他还是海岱武道界的前辈?居然无耻到趁人之危!”
见此一幕,张思乔气的是俏脸涨红,娇斥一声。
董海战则在旁不以为然道:“张思乔,你这话说的可就太没意思了。”
“生死之战,又不是擂台比武,总不能还能给你安排个裁判吧?”
“大家现在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连命都顾不上了,又哪里还顾得上武德不武德的?”
“只要能战胜对方,保住性命,那不比满口的仁义道德强十倍,百倍?”
说话间,董海战又看向唐天策失足跌落的山涧中,摇头叹息道:“眼下,唐天策正面挨了李仁平的全力一刀后,就算没死那怕也得丢半条命,自然不会是李仁平的对手了。”
“要我看,咱们还是提前商量好之后该怎么做。”
“臣服于丁家后,咱们又该如何能从中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吧。”
李克敬,高学成等人虽嘴上没说什么,但各个却都神情凝重。
很显然,他们也抱着和董海战相同的看法,都认为唐天策是败局已定,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至于张思乔,俏脸如罩寒霜,心中更是感到愤愤不已。
山涧伸出,唐天策再向下坠了百米后,便在半空中调整了身形,手掌朝着下方的岩壁重重一拍,整个人借力在半空中来了个腾挪,脚掌踏在岩壁上如履平地般飞快的从山涧底部一路冲了回来,再次站到了李仁平的面前,只是右侧肩膀处依旧是血流不止。
李仁平一甩长刀上的血珠,得意的仰面而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唐天策,时也命也,要怪就怪你树敌太多,这个世界上想要你死的人太多了,居然还请了狙击手来狙杀你。”
“现在你已经身受重伤,今日沂蒙山定是你的埋骨之地。”
唐天策左手食指,中指并拢飞快点了右侧肩膀上的几处穴位后鲜血瞬间便止住了,他活动了下肩胛,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嘴角勾起一抹傲然的弧度,眸中神采飞扬,自信道:“别说这只是一点区区皮肉伤,就算我现在让你一只手,那我照样有绝对的把握能取你项上人头。”
语毕。
唐天策脸上笑容逐渐收敛,神情肃然。
他左手五指变幻,飞速捏了个剑诀,脚踏岩壁再度欺身而上,脚下似有千斤重让山壁都在簌簌发抖。
气势之惊人,比起负伤前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唐天策有伤在身,但李仁平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对准唐天策的必经之路,大呵一声,双手持刀,高举过头顶。
长刀斩下,威势逼人!
下一刻,刀芒一闪,坚硬的岩壁竟是如同刀切豆腐般从中裂开十余丈的裂痕,刚猛霸道的刀意朝唐天策飞速逼近。
但这却丝毫没让唐天策脚下步伐停顿,速度有增无减的来到李仁平面前,右手向前一挥。
生死对决,只在瞬息。
下一刻,寒芒大胜,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唐天策和李仁平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