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那是自然!”
闻言,钱德胜也是抚掌而笑,脸上也多了一抹自得来:“要说起对字画方面的鉴定造诣上来说,我和唐先生你比的确是有所差距。”
“可如果单论玉石佛像方面的坚定,钱某虽不敢说胜过唐先生,但还是有一定自信的。”
见钱德胜这般说,唐天策点了点头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钱德胜再继续说下去。
“钱某为什么能相隔这么远的情况下,一眼便敢断言这佛像乃和田羊脂玉的原因也很简单!”
“首先羊脂和田玉的最大特点就是玉身晶莹如雪,通体透白好似凝脂。”
“而且羊脂和田玉本身玉质无比坚硬,并且表面微有受沁,略显微黄。”
“再看这白玉持杖玉佛,那还是千年白玉变秋葵啊!”
言罢,就连钱德胜自己也不由感慨一声。
“没错!”
“这佛陀玉像的确是千年白玉变秋葵。”
对于钱德胜此番分析,唐天策也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刚刚钱德胜对于白玉持杖玉佛的玉质上的分析并无差错,但也只说对了其一,并未道出其二,所以唐天策便也适时补充道:“钱先生,你看这佛陀头顶的光轮线纹流畅通顺,金箔质地的裙饰与和田玉本身可谓浑然天成。”
“由此便不难看出,这白玉持杖玉佛的工艺水平别说是放到现代了,哪怕是在魏晋南北朝时那都水平都是相当之高!”
“但是……”
说到这,唐天策忽的话锋一转:“钱先生,你看这金箔并非是玉佛本身自带的而是近代后期添加上去的。”
说话间,唐天策遥遥指向佛像周身用于装饰的金箔:“如果要从魏晋南北朝流传至今的金箔装饰那通体应呈现暗金色或青铜色,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如此鲜亮。”
“而且,从佛像的神态雕工及服饰上不难看出这定是一尊菩萨像。”
言罢,唐天策摇了摇头失笑一声:“另外,还有一点颇耐人寻味,就是这尊菩萨像并非是拍卖师说的那般出自魏晋南北朝。”
“至于为何我会这般说,这只需从这尊菩萨像上白玉受沁程度上不难推测出,这尊菩萨像真正所处的年代应该是初唐往后推了。”
“如果真如那拍卖师所言,这尊菩萨像是出自魏晋南北朝那它白玉受沁程度绝对不可能只有这般。”
听完唐天策的如此分析后,一旁的钱德胜不由暗暗吞咽了口唾沫涩声道:“那依唐先生高见,这尊菩萨像应该出自什么年代?”
唐天策偏头,有些疑惑的朝钱德胜这边看来心想,你这老小子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怎么什么都问我!
还有,你刚才不还说自己对佛像有较深的研究吗,怎么还问起我这尊菩萨像的年代了。
只是,唐天策所不知的是,自己接受的金篆玉函那可是凝聚了神州上千五年历代人杰的毕生所学之精华,对于这些自是如数家珍,信手拈来。
但就目前,神州古玩鉴赏领域中来说,别说是钱德胜这样的收藏家了,哪怕是浸淫此道数十载,用尽一生精力去研究的鉴宝大师们。
哪怕是他们在鉴定古玩字画的时候那也好比盲人摸象,只能从上面的蛛丝马迹中尽可能的推理出真相。
虽唐天策心中腹诽不已,但他还是没卖关子直截了当道:“首先可以排除这菩萨像是宋朝的可能。”
“因为宋朝对佛像的雕刻绝对不可能是这般工艺。”
“至于是出自什么朝代,这一点你从菩萨像的五官特征,面相圆润饱满,大耳下垂,神态稳重而又不失慈祥,身材比例亦是匀称丰腴。”
“再结合佛像的装饰,无疑它定是出自唐朝的佛像!”
唐天策这番推论是有理有据,说的钱德胜心惊不已,心中更是不由感慨道:“顾明渊这老家伙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位妖孽女婿出来的?”
“不仅对字画领域都有如此深的造诣也就罢了,就连这玉器佛像上也有如此深的理解。”
“关键!”
“关键他还如此年轻啊!”
“难不成,我钻研大半辈子的古玩字画的鉴赏经验都钻研到狗身上了不成?”
“怎么和这小子差距这么大啊……”
就在钱德胜被唐天策这不经意间的三言两语给打击的怀疑人生时,唐天策却是置若罔闻,只是将目光落在那尊白玉持杖玉佛身上侃侃而谈:“话说回来,早在刘汉王朝以前高古玉器可谓风靡一时,但自东汉末年开始神州大地便进入了长久的黑暗且漫长的动荡时期。”
“先是三国鼎立后,西晋司马家篡权后神州大地迎来了短暂的和平后便又因八王之乱后西晋元气大伤。”
“在八王之乱,东晋之后神州大地迎来了历史上最为混乱且黑暗的五胡乱华时期。”
“如此对汉民族十室九空,饿殍遍野的毁灭性大灾难中,玉器雕刻手艺绝大多数也都失传了。”
“这种情况一直到了大唐后才有所改善,当时的社会风气还有文化艺术的风气也是逐渐从玉器转变成唐三彩,金银器,木雕,石刻。”
听到唐天策提及五胡乱华,钱德胜也是颇为感慨:“是啊!”
“五胡乱华对于神州大地和汉民族来说无异于是一场浩劫,当时很多艺术传承和社会风气都在那个黑暗阶段中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到了宋朝以后更出现了瓷器一家独大的局面,基本在唐宋两朝很难再看到玉器的身影。”
“如此情况,一直到了明清才有所改善。”
“当时,明朝在神州封建社会的历史上不论从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都已达到神州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鼎盛时代,玉雕艺术也在明朝重新迎来了繁荣时期。”
“涌现出以陆子冈为代表的一代玉雕大师,至此神州的玉石雕刻这才重新有了起色。”
见钱德胜提及陆子冈后,坐在对面的顾清寒和李云婉二女也是大点其头。
她们虽然对古玩收藏领域并没有什么太过深入的了解,但玉雕大师陆子冈的鼎鼎大名她们还是听过的。
只是,神州的玉雕萎靡这种说法也是片面的,只是在陆子冈出现之前神州缺少一个扛鼎之人。
就那面前者白玉持杖玉佛来说,唐天策从最初就催动慧眼观察过。
在佛像上,唐天策能看到一股浓郁到都快化不开的紫气氤氲升腾。
但让唐天策感到疑惑的是,要按他最初的推断来看,这白玉持杖玉佛是出自唐朝的话,那是不可能会有如此浓郁的紫气升腾啊。
难道,这玉佛还有什么是我没看出的玄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