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神医去找璃王来救她一事,白沄婳知道,如今神医已经能抓住笔了。
说来也奇怪,师父能提壶大醉一场,却握不住笔写下半字,神医倒是能看书写字,却连酒壶的都碰不到。
想来,想要触碰到什么东西,全是凭他们各自的喜好啊。
号完脉,白沄婳过去打开包袱,取出纸笔,还有符纸朱砂,一一摆在桌上。
为了方便,她让熙越把可能会用到的东西都带上,省得还要等下人去取来才有的用,那多浪费时间啊。
只见,狼毫笔自己飘了起来,在纸上一笔一划写出了“一成”二字。
白沄婳与神医相处多年,默契早成,一看就知道这没头没尾的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六表哥只剩下一成生命力了,杨叔叔,你也没办法吗?”
纸上又写下了一个“无”字。
白沄婳转头看向另一边,虽然看不到,但是她猜,女鬼一定是站在那儿,因为杨叔叔写字的时候,女鬼都会不自觉凑到旁边去看,然后对杨叔叔所写的东西指指点点,念念叨叨,杨叔叔每每不厌其烦,却又神奇的没赶走女鬼。
“师父,该怎么办?”
女鬼见神医写得轻松,也想尝试一下,结果,手直接穿过了笔杆,压根就握不住,她也懒得再试。
于是,女鬼说,神医写。
不一会儿,纸上便出现了:“符,保三日,过后,无解。”
白沄婳一字一字念出来,沉吟了片刻,才明白其中之意:“师父,你是说,可以画一道符,保六表哥三日无忧,但是,必须在这三日之内找出换命之人解了这咒术,否则,过了这三日就再没有办法了?”
纸上又一笔一画写下了一个字“然”。
白沄婳知晓,师父不是个话少之人,能这样言简意赅的,定是杨叔叔把女鬼的话总结了。
正如白沄婳所料,女鬼气得跳脚:“大叔,你写得这样少字,小徒儿怎么能看得明白?”
神医把笔一递:“要不,你来?”
女鬼一噎,继而嘟囔起来:“要是我能写,还需要你,快,现在赶紧把符画给小徒儿看,时间不多了。”
她依然记得当初答应白沄婳的条件,她救李麟泉,白沄婳拜她为师。
白沄婳已经依言拜师,她却还没把李麟泉救回来。
她自认虽然不着调了些,也话痨了些,但也是一个重诺之人,说到就必须做到。
旁人不知,但是神医自己却很清楚,真当他不愿意多写几个字啊,做了鬼才知道提笔写字有多费劲,就跟……神医想了一下,就跟当初女鬼画符一样,每一次都甚是疲惫。
女鬼虚空画符,神医将符临摹在纸上,然后白沄婳照着画就成,两鬼一人,都以为会是这样子。
可惜鬼算不如天算啊,神医生前并不是玄门中人,再加上现在成了鬼,莫说是临摹一张只有样子的符篆了,就是第一笔都画不出来。
他尝试了几次之后,一个鬼魂居然额冒汗珠,面色发白,手抖得连笔都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