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皇帝给出的理由是擅离职守,白月瑶又怎么断定是因为她去告状,宫离彦才受罚的?
不过须臾,白沄婳就猜出了答案,能这样告诉白月瑶的除了宫离彦还能有谁。
这两人还真是绝配,欲加之罪那是张嘴就来啊,她前生怎么就没发现呢
白沄婳重重打开白月瑶的手,不是谁都有资格指着她的鼻子骂的。
“那你现在就去让他休了我,哦,我倒是忘了,你的彦哥哥现在还在禁足呢,你见不到他。”
她掩嘴轻笑:“或者,你可以进宫去求圣上啊,直接让圣上退了我与明王的婚约,岂不是更省事。”
她笑得更大声了:“瞧我这记性,你身为庶女是进不了宫的,不过你可以让你娘带你进宫啊,呀,瞧我说的是什么话,你娘呀不过就是一个妾室,妾也是奴,更没资格进宫了。”
她转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杯看着白月瑶,眼里满满的都是讽刺:“怎么办呢,你好像没有办法让你的彦哥哥休了我耶。”
白月瑶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拿她的庶女身份说事。
她向来都觉得白沄婳不过就是运气好一点而已,投胎到了正室的肚子里,又有将军府那样的外家,才能被赐婚明王罢了,有什么好炫耀的。
白沄婳这些话正正打在了她的七寸上,打得她愤怒不已。
白月瑶捂着被打痛的手,眸光阴狠:“你以为你娘是正妻就能护着你了是不是,你信不信,只要我去跟爹爹说一声,你就得像条狗一样趴在我面前摇尾乞怜。”
她用下巴去看白沄婳,伸出两根手指向下曲了曲,做出了一个下跪的动作:“现在,你跪下来认错,我就考虑考虑不告诉爹爹,你打了我。”
白沄婳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
自己以前究竟为何会对这样的傻子一再忍让?
白沄婳略略回想了一下。
白岩书宠爱妾室,连带对妾室所生的白月瑶也疼爱入骨。
不管白月瑶对她做了什么事情,打骂也好,下毒也罢,只要白月瑶去白岩书面前哭上一两声,那么错的便是她,受惩罚的也是她。
阿娘若是去白岩书那里替她求情,白岩书则会对阿娘提出很多过分的要求。
为了不让阿娘为难,她一直以来都是忍气吞声,堂堂嫡出的大小姐,过得比奴才都窝囊。
她活了十六年,白岩书的心,就从未有一次是偏向她的。
以往,她还会伤心难过,苦苦思虑自己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惹得阿爹不喜。
如今,呵呵,谁在乎呢。
这一生,她决定不再忍让:“一个妾室所生的庶女,也配让我下跪,哼,你在做什么梦呢?”
那一声声妾室,庶女,就像一支毒箭,直直穿透了白月瑶的心脏,将她最后一丝理智给打没了。
连给白沄婳下毒这样的事,爹爹也不过是责骂了她一两句而已。
她相信,不管她闹得有多过分,爹爹都会帮她兜尾的,就算她把白沄婳打死了,爹爹顶多就是让她禁足,再跪几天祠堂,给将军府一个交代罢了。
她毫无后顾之忧,朝自己带来的下人吩咐:“来人啊,按住她,掌嘴。”
她带来的三个婆子两个丫环,四个小厮,一同围了上来。
对嫡小姐不敬这种事情,她们之前做得多了,也就不在乎这一次了。
熙越一个闪身就到了白沄婳面前,如老母鸡护小鸡崽一样把小姐护在身后,冷眼看着那一众下人:“你们敢。”
白沄婳仍旧坐在那里喝茶,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沉声吩咐:“柳絮,你去把院门关上,熙越,给我打,狠狠地打,有什么本小姐担着。”
小姐连老爷都敢反抗了,二小姐又算什么。
熙越早就做好了准备,听到小姐下令,她兴奋地应了一声:“是。”
以前受的窝囊气太多,难得有报仇雪恨的时候,熙越打得那叫一个尽心尽力。
不过片刻,白月瑶带来的人就全体被熙越打趴在地上,一个个鼻青脸肿,哀嚎声声。
这时,她们才知道白沄婳吩咐柳絮关上院门,并不是因为担心被人看到,而是为了防止她们逃跑。
就一个白月瑶还好好地站在那儿,脸上的表情迅速变换,又惊又怒。
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白月瑶有点反应不过来,待回过神又气得咬牙:“你居然敢打我的人。”
白沄婳拧眉看她。
打都打了,还来问什么敢不敢的,傻不傻?
被白沄婳那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刺激到了,白月瑶不管不顾,冲过来,扬手就朝白沄婳脸上抓去。
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抓头发,打嘴巴子,使劲挠,她也就懂这些了。
可惜,她的手还没碰到白沄婳呢,就被熙越从后面揪着衣领给扯了回来,扯得她愣了半晌都回不过神来,然后气急败坏地大喊:“你个贱婢,松开我,不然我把你卖到妓院里去。”
还想卖她的人,白沄婳把茶杯放下:“按住了。”
“是,小姐。”
熙越和柳絮一人一边抓着白月瑶的手臂和肩膀,按得结结实实的。
白沄婳站起身,缓步来到白月瑶面前,抬手就打,打一巴掌骂一句。
“你身为庶女,不敬主母。”
“你作为妹妹,毒害嫡姐。”
“你造谣生事,辱人名声。”
“你不知廉耻,勾引嫡姐未婚夫婿。”
“你自甘堕落,败坏家族名誉。”
……
越打越用力,前生今世所受的种种屈辱,随着她一巴掌一巴掌宣泄出去,白沄婳的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些许。
若不是有熙越与柳絮一人一边架着,估计白月瑶能被她打飞出去。
不仅白月瑶带来的人看得愣在了原地,连落月院的一众奴仆也个个看傻了眼,噤若寒蝉。
打累了,白沄婳才停下来,揉着酸痛的手掌过去坐下:“松开她吧。”
白月瑶被打得发丝凌乱,嘴角出血,一张脸比被二三十只蜜蜂蛰了还要肿,含糊不清又气急败坏地怒吼:“贱人,你敢打我,那一碗毒药怎么不毒死你。”
白沄婳正想说什么,恰逢敲门声响起。
傻眼了的众人才回过神来,不约而同看向院门。
张婆子离院门最近,得了小姐的示意,赶紧过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