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再有激情的人，面对着童梁这张不管什么都冷静自持的脸，都会抓狂。
瞿丽此时耗尽了力气，懒得再跟他争辩。
她眼神复杂地望着童梁，用尽力气才将这句有些伤人的话说出口。
“你是觉得她可以演好这个角色才要她，还是因为她张小南跟周恕长得像？”
童梁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眼底泛起一阵涟漪，而后猛地妄向瞿丽。
他的眸色冷了几分，“瞿丽，别做这样的假设。这样对张小南不公平，对阿恕也不公平……”
瞿丽心中微的一痛。
“阿恕……”瞿丽垂下眸子，喃喃着重复了一遍，眼底满是苦笑。
等她再抬起眸子，已经恢复正常，“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现在木已成舟，我只负责制片该负责的事，至于唐时娱乐那边如何，我会尽力解释敷衍，如果慕总不买这个账，那我也没办法了。”
说着，瞿丽站起来转身欲走，走到一半又顿住脚步，认命似的叫来服务员，拿了打包盒给桌上没动过的菜都打包了。
童梁见不得浪费。
服务员打包菜品的时候，童梁看着瞿丽，忽然开口道：“谢谢。”
瞿丽愣了一下，“谢谢什么？”
“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这么帮我。”
童梁的表情很真诚，可以说，瞿丽很少在他面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这样认真的注视着一个人。
童梁只在很多年前，这样注视过周恕。
瞿丽从未想过，童梁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她原本是该高兴的，但是现在，瞿丽不那么高兴了。
心里忽然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了。
瞿丽垂下眸子，接过服务员打包好的外卖盒，沉默了良久。
等服务员出去关上门后，瞿丽才开口缓缓道：“我其实，早都想告诉你一件事——等十一年冬拍摄完，上映之后，我想辞职。”
童梁的眼睛微微睁大。
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袭上心头。
但他兀自按捺着，仍旧是没有波澜起伏的语调，只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瞿丽笑了下，“就是有点累了，想去旅游一段时间，放松一下。”
童梁蹙眉，“我可以给你放假。”
“放多久呢？半年，一年？”瞿丽笑意疲惫，“放不了这么久吧？这部戏结束之后，至多休息半个月，然后就要想着剪辑、备案、上映的事，等上映之后，休息的时间也不会比这个多。”
童梁看到瞿丽平静的神色，那慌乱终于凝为了实质。
他站起身，眸底划过茫然，“你想休息就去休息，你的工作我可以交给别人，等你回来之后——”
“不，我会把十一年冬跟到底，直到票房出来。在那之后，我们就，解除合作吧。”
瞿丽认真的说着，而后想了想，语气寻常地道：“这么多年，我有些累了。”
她没再给童梁说话的机会，转身便走。
童梁想要跟上她的步伐，却又觉得徒劳，就那么看着瞿丽的背影消失。
童梁满面都是不解和慌乱，他是，哪里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