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迟语嫣眉头高挑。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顾景年,“原来,顾总是这么想的?”
顾景年喉结微动,半晌都没吭声。
杜恪此时才自知失言,却也不好收回那话,只得硬着头皮道:“这话是我说的,你别问景年——”
“孩子也是你的吗?”迟语嫣不冷不热地瞥一眼杜恪,“怎么,顾景年是锯了嘴的葫芦,需要你来代为发言?”
杜恪面色难看了几分,“语嫣,你非要这样说话吗?”
迟语嫣轻笑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杜恪,“不是我非要这样说话,而是我和顾景年的事,我和他商量就是。杜公子在这儿搅和,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语罢,迟语嫣故作苦恼地想了一阵,“我知道了。该不会是你们觉得有些难听的话顾景年说不出口,所以让杜公子来说吧?”
忍无可忍般,顾景年终于开口。
“我从没有这样想过。”顾景年牢牢盯着迟语嫣,“我答应你,我就绝不会跟你争夺小钰的抚养权,我知道你生她的时候遭了很多罪,这些年一个人带她也不容易,所以……我不会做那样的事。但是语嫣,你这样利用孩子,纵然她现在不怪你,等将来她想起来,难保还是这样想。”
迟语嫣笑意全无,跟顾景年对视,“所以,你和杜恪一样,打定主意觉得我是利用小钰,想道德绑架我?”
顾景年无声地深深吸了口气:“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迟语嫣静静地注视了顾景年许久,收回眸光,“既然你没这么觉得,就不会任由杜恪这样猜度我。顾景年,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你错的是当年不该将我关起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还自作主张将庄晓琴接回来,让我们玩什么母慈女孝的可笑戏码?”
顾景年唇瓣微动,然而不等他说话,迟语嫣就嗤笑一声。
她继续道:“这些,其实都只是冰山一角。你让我最失望的,是你从不将我放在跟你对等的位置上,你永远觉得你是对的,而我就该依附你活着,否则的话就会过得很惨。”
“你认为你是我的救世主,一如当年你将我从与苏明轩的婚姻中‘拯救’出来的时候一样,你觉得我没了你,一个女人没了男人,就会寸步难行。”
“其实不是的。我这些年也不是一个人,沈家人帮助我,我回报他们。纵然没有他们,我也不会让我自己过得凄惨,因为我有我的朋友,我有我为自己经营的一切。”
“你觉得我生小钰的时候遭了很多罪,所以你觉得你的弥补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不,不是的,你所有的弥补,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些。”
顿了顿,迟语嫣对上顾景年和杜恪各异的眼神,微微勾唇一笑。
“首先,我没有受太多的罪,我选择生下这个孩子不是因为爱你,更不是因为这孩子是你的血脉,而是因为我爱这个孩子,而且我有生下她的权利。”
“其次,纵使我受了很多罪,也用不着你来弥补什么,因为我说过了,从一开始,这个孩子的降生,就不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