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顾景年将她囚禁,然后又自作主张的找来庄晓琴,想让她们“母女重逢”,在他面前上演一出母慈女孝的感人戏码。
他想用手里所有能够利用到的感情牌,来让迟语嫣妥协就范,乖乖地留在自己身边。
但是顾景年万万没有想到,迟语嫣为了自由,宁可去伤害自己。
在顾景年知道她其实一直怀有身孕,并且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的时候,顾景年心里的愧疚到达了顶峰。
他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找来了庄晓琴、逼迫迟语嫣,但他从未想过,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只是导火索而已。
真正的症结,在他和迟语嫣的感情上。
“我和顾景年的开始就十分不光彩。”迟语嫣一点点冷静下来,她的语调平静的可怕,“不,可以说,我和顾景年根本没有开始。”
那时候,她还是苏明轩的未婚妻,却在跟顾景年保持着不干不净的关系。
错误的开始,错误的过程,结果又怎么可能是对的?
但是顾景年的执拗和心底的恐惧让他无法面对事实,所以他将所有的错误定格在迟语嫣摔下楼梯的那个晚上。
他觉得,只要那个晚上的迟语嫣原谅了那个晚上的顾景年,一切就可以回到原点。
但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那个夜晚的迟语嫣,早都已经死了。
她死在恐惧和担忧之中,死在心爱之人的不尊重不理解中。
在迟语嫣彻底清醒过来,逃离那里之前,她一直都怀揣着还会回到牢笼的恐惧。
那种恐惧已经变为了一把利刃,将她捅的体无完肤。
阮瑶很快明白了迟语嫣的意思。
她喃喃着开口,像是接上了迟语嫣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你的意思是说,顾景年看似是在惩罚庄晓琴,实际上,是在惩罚自己?”
迟语嫣平静的点点头,“就是这样。但他是顾景年,是顾家大少——他永远都不可能认识到这一点。”
不,可以说,顾景年即使认识到了这一点,也不会去面对。
由此可证,顾景年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究竟在哪里。
思及此,迟语嫣有些想发笑。
像是嘲弄讥讽顾景年,又像是嘲弄自己。
“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迟语嫣的眸光逐渐清明,“不能再让他见到小钰了。”
顾景年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自然也不知道要如何改变。
他只是藏起了自己的獠牙,装作温顺而已。
如果他有朝一日失去耐心,那时候的结果,恐怕是迟语嫣难以承受的。
阮瑶忧心忡忡地看了眼迟语嫣,轻声道:“语嫣,你还好吧?”
“很好。”迟语嫣语声坚定,“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哪怕将来小钰恨我讨厌我,我也要这么做了。”
洛伊伊难得聪明了一回,跟上了阮瑶和迟语嫣的谈话进度。
她咽了口口水,轻声道:“语嫣,你不打算再让小钰,认回顾景年这个父亲了吗?”
迟语嫣斩钉截铁。
“没错,不打算了。小钰就算再难过,我也不会同意了。”
“她会有一个璀璨的康庄坦途,所以路上哪怕有一点小小的痛苦和挫折,也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