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大娘回来兴高采烈迎出来的两个兄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对方劈头盖脸一顿骂，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哑巴啦？就你们这样，怎么能做的好生意？就你们俩这猪脑子，要不是老娘撑着，这个家早败完了！”
江大娘扶着为了逃跑差点闪到老腰翻着白眼进了堂屋，刚一坐下就不悦的敲了敲桌子。
“还愣着干什么，看不见我刚回来？去给我倒杯水来！”
听见声音的大儿媳赶紧送了杯热水进来，又扭头出去跟着老二家媳妇在厨房里忙碌。
“妈今天在外头肯定没讨到好，咱俩就别去触她眉头了。乖乖的在厨房待着，等妈睡了再回房间。”
二媳妇知道自己斗不过婆婆，每次都是能躲则躲，看到大嫂吃亏，偶尔也会提点几句。
大媳妇抬头望了一眼堂屋的方向，无声的叹气。
“妈，这就是瞎折腾，你说咱一家人种地种的好好的，非要去做生意。现在生意生意做不好，地也没人种，去年的粮食眼瞅着见少，妈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哼。”二媳妇冷哼一声，“妈着急什么呀？她能跟咱们一样吗？咱们就是勒紧裤腰带，也不能饿到孩子，妈又没有谁要照顾。”
两个媳妇儿在厨房里包着饺子，嘴上聊着家常里短。
其实并不是她们两个不愿意做出好东西来，让自家男人去卖，而是婆婆把持着家里的财政大权，东西的采买以及食物的调味儿都有江大娘决定。
她们只是负责将皮擀开，把馅儿包进去。
这活儿看似轻松，但是白天在四个孩子的搅和下根本没办法进行，只能是晚上做。
“说到底都怪那个沈香香，要不是她租了咱的房子，生意怎么可能越做越好，就是她抢了咱家的运！”
江大娘一开始还在则被儿子偶尔骂两句儿媳妇，但说着说着就想到了同样在医院门口摆摊，生意蒸蒸日上的沈香香。
江大娘说到气愤之处猛的拍了一把大腿。
“今天要不是那个多事儿的女人拦着我，我就把沈香香的家给砸了。”
她激动的上下挥着手，模拟着砸东西的架势，“我要是今天把他家砸了，肯定又得让她大伤元气，十天半个月摆不了摊儿。”
“妈，你要是想让那个女人不摆摊儿方法多的很，没必要这样冒险。”
江老大是个愣头青，又愚孝，但凡有人惹到他妈，不管他妈有理没理都得刚回去。
江大娘今天也是气急了，听到儿子这么说竟然生出了几分好奇，“什么办法？”
“咱直接去把她的摊子砸了不就行了。她那摊子上各种瓶瓶罐罐，我看的烦死了，干脆直接砸了！”
“就是，妈，她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人有什么资格跟咱斗！”江老二眼看着大哥给妈献计，生怕被比下去，赶紧附和。
江大娘听着两个儿子话语，竟觉得有些在理。
沈香香再怎么厉害也就是个外地人。
之前她溜到房子里把东西都糟蹋了，还要把人赶出去，当时沈香香还跑去报了公安，可又有什么用呢？公安到最后还不是让她搬走了。
想到这里江大娘心里忽然有了底气。
“好，就这么办！把她的摊子砸了，替你妈我出一口恶气！让她再也嚣张不起来！”
本就莽撞的兄弟俩得到了江大娘的夸赞，第二天连摊儿都没摆，直接踩着点去医院门口蹲守，想等到沈香香生意最好的时候打她个措手不及。
顾明川吃完了沈香香准备的早饭，等着护士来给自己打针，但眼神总是在病床旁边的轮椅上徘徊。
“想去轮椅上坐着？”进来换药品的护士瞥见顾明川的眼神，随口问道。
“嗯，想自己出去散散心。”
顾明川这说的不是假话。
从来了北京之后就一直住在医院里，就算能坐轮椅出去沈香香也不会允许他离医院太远，生怕出什么意外，没办法及时赶回来。
以至于顾明川到现在还没见过沈香香在北京摆的摊儿。
他挺想去看看的，要是能在治病之余帮沈香香一起摆摊儿就更好了。
不管能帮得上多少忙，至少能让沈香香稍微轻松一些。
护士看他这段时间一直努力的配合着医生治疗，而且治疗也有了初步的成果，一时有些心软。
“等你的针打完我就把你扶到轮椅上让你推着四处走走，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走远了，只能在院子里转转，还得早点儿回来。”
“你放心，我肯定会早点儿回来的，绝不给你惹麻烦。”
顾明川眼看着护士要向自己伸出援手，点头如捣蒜。
“嗯，那你先打针。”
护士相信了顾明川的承诺，等到针打完立刻帮着顾明川坐上了轮椅，甚至贴心的将人送到了住院部的门口，还叮嘱他一定要早些回来。
顾明川连连点头，目送着护士回住院部自己才吃力的将轮椅推着往医院外走去。
几分钟的时间，他就适应了推轮椅的动作，悠哉悠哉的推着轮椅往医院门口走，心里想着等会儿找到了沈香香说什么比较好。
可能刚出医院就听到几个女人从自己身边经过，嘴里大声嚷嚷着前面有热闹看。
“摆摊儿的打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
“管他谁动的手呢，都去看看！”
听声音心头一紧的顾明川慌张的拉住一个妇女，“大姐，在哪儿打架呢？你能不能给我指条明路。”
被拉住的人本来以为是个爱看热闹的男人，却没想到看人还要低头。
“你都坐轮椅了，还凑什么热闹？”
“大姐，我媳妇儿也在医院门口摆摊儿，我怕是她跟人起了争执。”顾明川脸色肉眼可见的紧张。
“你真麻烦，我把你推过去吧。”
大姐还有事儿没忙完，不想跟一个素未平生的人耽误太多时间，直接将人推到了人群外。
“你自己看是不是你媳妇儿，我还有事儿要走了。”
大姐说完扭头就走，只留下顾明川一个在人群外伸长了脖子朝里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