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我们访谈综艺的二十个问题到这里就全部问完了。
“按照正常流程,节目到这里就应该和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说再见了。
“不过……
“据我所知,今天蓝冰有一份特殊的惊喜要带给大家对吗?”
“没错!”李欣点点头,“今天我要给大家带来我的新歌——《无名之辈》”
“那让我们把接下来时间和舞台,留给蓝冰、和她的《无名之辈》!!!”
灯光骤然暗下
主持人悄然离场。
李欣走到舞台中央,一束束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
她身穿一袭粉色的百褶连衣裙,跟随着音乐节拍轻轻晃动身体。
全场的镜头,都对准在舞台上意气风发的李欣;
直播间里十几万名观众,也在为李欣的新歌首唱疯狂刷屏应援。
她就是今晚舞台上的主角。
李欣微笑着看向摄像头,享受着这独属她的、熠熠生辉的舞台。
这首歌曲,她早已熟烂于心……
可忽然间
她的心口传来一阵刺痛与慌张,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但她并未在意这玄而又玄的感觉,而是跟随音乐节拍迅速进入演唱状态:
“城市黎明的灯火,总有光环在陨落
“模仿者一个又一个
“无人问津的角色
“你选择去崇拜谁呢,怨恨谁呢
“假装热情的冷落,假装自由的枷锁
“你最后成为了什么
“燃烧华丽的烟火
“绽放一次就足够了,奢求什么”
金银市的第一场大雪,在夜晚夹杂着冷风从空中疾速坠下。
王术与徐超被警察摁倒在地,双手反拷在背后,脸上沾满沙石泥尘。
他们并没有反抗。
徐超如释重负般爽朗一笑,但很快却趴在地上大声痛哭起来;
王术则开心地癫狂大笑,哪怕石子和雪泥吃进嘴里也不能阻止他的笑声;
忽然间
一颗耀眼的金色礼花种子,窜到漆黑如墨的天空中。
“邦!”
伴随着惊雷般的声响,这颗种子炸成五彩斑斓的蒲公英,点缀着夜空。
父母牵着孩子的手聚集在金银市中心公园里,欣赏着冬日的庆雪礼花。
而仅离他们不到五百米的街道外,王术与徐超被警察押进警车。
这一切却无人知晓……
“无名之辈,我是谁
“忘了谁也无所谓
“谁不是拼了命走到生命的结尾
“也许很累,一身狼狈
“也许卑微,一生无为
“也许永远成为不了你的光辉”
徐超将头靠在警车的车窗上,抬头望着绚烂夺目、却转瞬即逝的烟花。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这场短暂而又煎熬的救赎之旅,终于在今天落下帷幕。
他在这荒唐的戏幕中到底扮演什么?
普普通通的精神科医生,还是被贫困患者心目中所期望的神?
徐超迷茫地看着窗外的黑夜。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但他知道自己再也不用在法律和良心的抉择中徘徊不定、深陷怀疑;
你问他害怕吗?
当然害怕,但不后悔。
他这半个月来帮助了三万愈名走投无路的贫困患者,帮他们延续了生的希望。
他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精神科医生,徐超可以欣慰地告诉自己:
值了。
也许他身心俱疲;
也许他现在被戴上手铐、狼狈不堪;
也许他只是十几亿人中的无名小卒,翻不起一丁点浪花;
也许他如烟花般转瞬即逝,却不能如烟花般照耀漆黑的夜空。
但他知道这就是他自己——徐超。
一名普普通通的精神科医生、一位不擅长打架,且经常被别人打的普通人。
“无名之辈,我是谁
“忘了谁也无所谓
“继续追,谁的光荣不是伴着眼泪
“也许很累,一身狼狈
“也许卑微,一生无为
“谁生来不都是一样
“尽管叫我无名之辈”
王术坦然地坐在警车的后座,他依旧猖狂地大笑着,但眼角却悄然滑下泪滴。
他从出生以来就有许许多多的身份:
精神病、武侠、道士、赌神、渣女、魔术师等等等等。
王术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经常在精神乱流里寻找自己的定位;
他分不清自己属于哪种角色,在每个人面前都小心翼翼试探着;
他更加不理解什么事能被称之为对,什么事能被称之为错。
但王术觉得……
他这次做了一回正常人、做了一次他自认为正确的事。
“假装热情的冷落,假装自由的枷锁
“你最后成为了什么
“燃烧华丽的烟花
“绽放一次就足够了,奢求什么
“无名之辈,我是谁
“忘了谁也无所谓
“谁不是拼了命走到生命的结尾
“也许很累,一身狼狈
“也许卑微,一生无为
“也许永远成为不了你的光辉
“无名之辈”
待警车拉着警笛载徐超与王术离开、待警察离开……
那些四散逃窜的丙肝患者,手里拿着仿制药的瓶子,不约而同地对着远去的尾灯深深鞠了一躬。
他们生而平凡、苦于贫困。
他们原本吃不起24000一瓶的正版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病魔折磨。
他们拖着日愈渐垮的身体,拼了命地为自己找寻生命的希望。
他们疲惫而又卑微;
他们可笑而又渺小。
他们是父母教导儿童好好学习中的反例素材,注定无法成为耀眼夺目的人。
他们被亲戚嫌弃、被社会抛弃、被自己放弃。
但
王术和徐超的出现,让原本深陷泥潭和污垢的他们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王术和徐超的出现,证明了——
尽管他们是无名之辈……
但不该是无命之辈!!!!!
“无名之辈,我是谁
“忘了谁也无所谓
“谁不是拼了命走到生命的结尾
“也许很累,一身狼狈
“也许卑微,一生无为
“也许永远也成为不了谁
“无名之辈,我是谁
“忘了谁也无所谓
“继续追,谁的光荣不是伴着眼泪
“也许很累,一身狼狈
“也许卑微,一生无为
“谁生来不都是一样
“尽管叫我无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