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吟吟一听，不出声了。
顾长衡深吸一口气，有些委屈地道：“公开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你别岔开话题，你不跟我商量，就是不尊重我，而且，你那声明是什么破理由？你那么能编，干脆去开故事会好了！”许吟吟火冒三丈。
顾长衡：“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要不要数数？你不接我电话，我怎么跟你商量？”
顾长衡在公司有事儿，根本走不开，打电话她又不接，还能让他怎么办？发短信？搞的跟通知一样，她只会更气，还不如不发呢。
许吟吟语塞，她就是不想接他电话，怎么了？
她还以为他要跟自己兴师问罪呢，谁知道他是要商量公开的事情啊？
“哦，那你是在怪我喽？”许吟吟收敛了语气，不再大喊大叫，只是她这一平静，倒是更让人无措起来。
顾长衡皱眉，只觉心口有点堵：“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事实？你跟我提事实？你让顾氏集团发的那个鬼声明，除了结婚是真的，还有哪一句是事实？”
许吟吟还真是眼界大开，顾长衡跟顾湘湘一样，都是个神经病，谎话张口就来。
顾长衡：“这是目前为止，我们能想到的最佳理由。这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是董事会商讨出来的。”
尽管他也觉得很扯，但当下情况，他不得不同意。
许吟吟沉默片刻，问：“所以，你也认为顾湘湘是受委屈的一方？认为是我控制不住，先对顾湘湘大打出手？还是说，你也以为，只有顾湘湘被打？”
许吟吟的三连问，让顾长衡一时怔愣，不知道该先回答她哪一个问题。
而他短暂的沉默，足够让许吟吟心寒。
许吟吟把他的不言语，当做默认。
她冷笑一声，失望地道：“就这么几个问题，就让你为难了吗？也不用回答了，我都明白。”
电话挂断。
顾长衡嘴唇蠕动，没来得及制止。他有点懵，她明白什么了？
她刚才冷淡而疏离的声音，让他有些不安和彷徨。他下意识想回拨过去，只是在最后，他还是没有按下拨打键。
她应该不会接。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四十七分，没关系，还有十三分钟就下班。
……
在医院里陪苗苗的顾湘湘，见了热搜，差点没把手机砸碎。
见妈妈突然生气，苗苗小心翼翼地问：“妈咪，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顾湘湘尽管在否认，却还是语气不怎么好。
她猛地盯向苗苗，近乎病态地爱抚苗苗的脸，扬着大大的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苗苗：“你爸爸是顾长衡！你爸爸是顾长衡……”
也不知第几遍之后，她开始疯狂地追问：“你知道吗？你知道的对不对？”
苗苗被吓到了，小肩膀瑟瑟发抖，张开小嘴说不出话。
她知道妈咪有时候会突然变得很奇怪，每到这个时候，就要一遍遍地告诉她，爸爸叫什么。尽管妈咪不会打她，但她还是会怕这样的妈咪。
她不喜欢这样的妈咪。
顾湘湘见苗苗不吭声，收起笑，冷声质问：“你为什么不说话？说啊！说你知道！说你知道顾长衡才是你的爸爸！”
顾湘湘眼神凶狠，许是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的原因，让她的表情更显狰狞，苗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就是不如顾湘湘的意，说出那一句“知道顾长衡是她爸爸”。
顾湘湘失控了！
一下将苗苗从病床上摔了下去，苗苗哭得可怜兮兮，一抽一抽地仿佛要撅过气去。
或是心脏病犯了，她的小手开始捂着胸口，费劲儿地蠕动身子，顾湘湘像突然回神一样，大叫一声，将地上的苗苗抱起来，摁了呼叫铃。
付医生晚上正好值班，今天医院闹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一点。
他吃完晚饭，本想着替顾长衡去看一看顾湘湘，没想到走在走廊就听见顾湘湘的呼救……
苗苗额头摔破了。
心脏病也犯了。
好在抢救及时，暂时没有大碍。顾湘湘哭得非常可怜，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妈咪不是故意的”，付医生想了想，给顾长衡拨打了电话。
顾长衡正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付医生的电话，眉头紧皱。最终，他还是调转了车头，朝医院而去。
他一到。
顾湘湘就疯了一样扑进他怀里，不停地哭，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活不下去了一样。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让顾长衡很头疼，他漫不经心地推开顾湘湘，问她：“苗苗怎么回事儿？”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顾湘湘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顾长衡有些不耐，但看见她脸上的巴掌印，他柔了声音：“你也吓到了，没事就好。”
付医生说，苗苗应该是从床上摔了下来，然后诱发了心脏病，急救过后，苗苗已经睡下了。
“辛苦了。”顾长衡对付医生道。
付医生扶了扶金框眼镜，道：“应该的。”
付医生离开后，顾长衡关心了顾湘湘一句：“脸没事儿吧？”
顾湘湘抹了抹眼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不起啊哥，今天是我不好，才跟嫂子发生冲突，嫂子也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嫂子，我不疼的。”
顾长衡很想说，他并没怪许吟吟，但这种话说出来，总归是不那么道德的，他便没有出声。
但他仍有些好奇：“所以，你们为什么发生冲突？”
顾湘湘低着头，又掉了几滴泪。
顾长衡皱眉，突然不想问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早点离开，跟顾湘湘独处，让他很窒息！
“我也没想到会在医院遇到嫂子，你刚走不久，我去上厕所，嫂子就突然朝我冲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可能对我有些误解……”
“是吗？”顾长衡眼中闪过疑惑，许吟吟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人的。
顾湘湘欲言又止，还是接着说道：“她还发了疯地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非对大家说是我打的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
她了解到，医院那条走廊上的监控，是坏的。即便她撒谎，也不怕被考究。
路人们围观拍视频，大多都是从互殴开始之后，要是有路人发了前半段视频，她也能扯谎说是许吟吟先动手，只不过路人没记录到。
想到这些，顾湘湘做足受害者的模样，惊慌地往后躲了躲，似乎连着顾长衡也一起害怕一样。
“……”顾长衡不可置信。
顾湘湘口中的许吟吟，绝对不是顾长衡认识的许吟吟，他并没有相信顾湘湘的一面之词，也没有继续安慰。
苗苗睡得正沉。
他看了一眼苗苗，便开始道别：“苗苗情况稳定，要是夜里有突发状况，直接找付医生就行，我先走了。”
“哥！我一个人在医院，有点怕，你能不能……”留下陪我。
她还没说完，顾长衡就抢了话：“来的路上，我打电话通知妈了，她应该一会儿就会到，能陪你和苗苗。”
他抬脚就走，心里还忍不住吐槽：在国外不也是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回了国就怕？什么毛病？
豪车驶出医院停车场，朝着家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