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哥。”顾湘湘捏紧了拳头，简直快要将指甲陷进手掌里去。
看来，顾长衡对许吟吟，不仅仅是商业联姻的情分那么简单。
她倒是小看许吟吟了。
苗苗抱着顾长衡爱不释手，小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可爱得不像话。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是在两年前，苗苗被检查出心脏病，顾湘湘拿不出医药费，联系了顾长衡
第二次是在不久前，顾长衡去米国出差，顾湘湘说苗苗病情不太好，顾长衡就是因为苗苗，才在米国多待了一个星期。
看着苗苗的眉眼，顾长衡目光有些复杂。
顾湘湘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心生满足，朝顾长衡笑着，甜甜地道：“苗苗可想你了。”
……
楼上。
许吟吟和方妤站在落地窗边上，瞧着底下的三人。
方妤小心地打量了一下许吟吟的脸色，面无表情，好像没什么异样。
她嘟了嘟嘴，小声吐槽道：“这顾长衡怎么回事儿啊？”
帘子“刷”地一下，被许吟吟拉上，隔挡了外面的一切。
“他们，还挺像一家三口的。”许吟吟走到床边，脱力般躺在了床上，喃喃自语。
方妤将额前碎发拂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许吟吟身边坐下，没有说话。
她知道，许吟吟此刻，一定不想要听那些没用的安慰，她只要默默地陪着许吟吟就好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房门被敲响……
方妤开了门，顾长衡毫不意外地站在了门边。
他往里瞧了一眼，对方妤说：“吟吟不在主卧，我想应该在这儿。”
方妤觉得，他们两个人目前很需要独处一下，于是让顾长衡进了房间，自己出去。
许吟吟毫无规矩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看上去像睡着了一样，但是顾长衡知道，她没睡。
他坐到床边，看了许吟吟好一会儿，什么也没说。
许吟吟先睁开了眼，面无表情地坐了起来，往床头挪了挪，离顾长衡远了一点点。
顾长衡察觉到她的动作，挑了挑眉，突然说道：“我不知道她会找到这里来。”
能把许吟吟惹毛，还报了警，顾长衡知道，顾湘湘一定说了一些什么过分的话。
至于是什么话，顾长衡不知道。
许吟吟将头扭到另一边，不看顾长衡。顾长衡喉结滚动，继续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她是谁，我的那个出国四年的妹妹……”
“对，你的情妹妹！”许吟吟突然瞪向顾长衡，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眼里却是平静和淡漠。
仿佛在说什么无脑的玩笑。
顾长衡皱眉，疑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我胡说八道？”许吟吟笑了一下，淡淡地质问：“你之前说的，在她十八岁成年礼上，那个意外，是什么意外？”
“你问这个干什么？这跟你没关系。”顾长衡脸色突然一变，回避了许吟吟的视线，声音听上去也没了什么耐心。
许吟吟看着他一系列的反应，仿佛将他看穿了一样，冷哼一声，红唇微启，阴阳怪气地道：
“怎么跟我没关系？她不是你妹妹吗？我是你妻子，我这个嫂子关心一下她不行吗？”
顾长衡捏了捏眉心，没听出来许吟吟话中有话，因为没看着她，也没看出她眼中的揶揄。
他只说：“那件事对她伤害很大，我没有权利去把她的隐私透露给任何人，我希望你能体谅。”
“哦，这样啊，那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了吗？”许吟吟突然觉得有点冷，伸手扯过一旁的枕头，抱在怀里，语气还是那么平淡。
顾长衡看向了她，有点讶异：“她……都告诉你了吗？”
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许吟吟与他对视，发现他眼中除了一闪而过的诧异以外，并没有被揭穿秘密的恼羞成怒和羞耻感。
她想，顾长衡未免脸皮太厚了吧。
哪怕他和顾湘湘没有血缘关系，顾湘湘也依旧是他名义上的妹妹，他怎么能对妹妹下得去手？
而且，现在顾湘湘回来了，还带着他们的女儿，他现在的态度，真让人摸不着头脑，莫非，他还想坐享齐人之福不成？
许吟吟突然鼻尖有点酸楚。
亏她还以为，没了那纸契约书，她和顾长衡能一起走到生命终结呢。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
她深呼一口吸，似笑非笑：“对，她什么都说了。”
顾长衡只是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许吟吟不想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此刻想要些什么。
于是，她将心头那点酸楚压下之后，扬了扬下巴，用无所谓的语气问：“所以，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顾长衡脸色突变，眼中翻着浓郁的情绪，似乎觉得许吟吟说了什么荒唐的话。
“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什么离婚不离婚？”顾长衡是真的懵了。
之前，许吟吟要闹离婚，是因为那纸契约书，可现在契约书的事儿都说清楚了，又是因为什么要闹离婚？
可他们刚才，分明在说顾湘湘的事情，她的思维怎么那么跳脱？
许吟吟冷笑：“怎么没关系？她都找上门来了。我都用警察来维护我的自尊了，不离婚，你真当我好欺负啊？”
顾长衡听得云里雾里，张姨给他打电话，只说“家里来了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正跟太太闹不愉快呢”，他并不知道两个人具体怎么闹起来的。
而回家后，顾湘湘也主动跟他认了错，张姨虽然欲言又止，但也是什么都没说。
“她跟你说什么了？”顾长衡觉得问题似乎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便沉下了脸，语气也没控制住，冲了一点。
许吟吟不想在跟顾长衡对峙，她想到他早已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她就恶心得慌。
于是，在顾长衡伸手要来拽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拍开了他的手。
“啪”地一声，在室内格外刺耳。
顾长衡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收了回去。
见许吟吟看他一眼都不愿意的模样，他知道，他在她这儿，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因而，沉默半晌，顾长衡选择了起身离开。
几乎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许吟吟的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如断线般不停地落下。
顾长衡，你简直是混蛋中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