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洞穴确实是像女人先前夸耀的那样安全,三面都严严实实的用土墙垒起来但又能听得到外面的动静,原本有三个人的洞穴即使加进来第四个也不觉逼仄,宽敞明亮,洞穴中央点燃着一团火焰保持温度。
清琬虽然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但是却毫不客气的凭借着身躯的灵活性挤到里面最防风的地方。那里不但安全,而且是距离火焰最近的地方,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可不是问题。
原本在里面的那个男人刚想发作,可是看了一眼女人的眼神,只好压下脾气从里面退出来,给清琬让位置。
清琬笑的没心没肺:“谢谢云哥给我让位置,这里真暖和,还多亏了云哥的洞穴,我今晚能好好睡一觉了!”
她自然是记住了这个脾气暴躁的男人就是制造土墙的云哥,不然没点实力又怎么解释这收敛不住的性子?
女人呵呵笑着打圆场:“云哥只是不善表达,你刚来,他当然是要让着。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清琬笑得一脸和气:“我叫清琬,姐姐你们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呢?”
“清琬啊……也没听说长家有这么号人呢?”那个男人被女人捅了一下,仿佛才惊觉自己说漏嘴了。
清琬只是笑着:“可能我资质平凡,长家与我平辈的姐妹兄弟出名的比较多,不知道我也是正常。”
“清琬妹妹别生气,他也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这空口无凭的,也不能叫人家相信你是长家的孩子。那我们接下来的一路要是要找到你姐姐,肯定会偏离我们原本的路线。而且,身为长家的孩子,你难道就没有和你姐姐联络的渠道吗?”
这是开始逼问了。
清琬自己要坐到洞穴里面,眼下三个人齐齐堵在门口,女人虽是笑着但脸上看不出表情,显然要是清琬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他们就打算做点什么。
可清琬也不是吓大的,当即冷哼一声,被三个人团团围住也丝毫不怵:“爱信不信,不信算了。我堂堂长家人还要非得向别人证明自己的身份不成?要是你们不信,现在大可以让我滚出去,或者直接杀了我;你们若是相信,到了我姐周围,我自有办法联络她。若不是秘境这么大,怎么还用得着……”
后面的语句湮没在她唇齿之间,但是在场的其他三个人也知道后面大概率不是什么好话。
女人的这番话不只是为了反复试探,期望清琬能够露出马脚,更是因为若她在对话过程中畏畏缩缩,说不出什么所以然,那他们在这路上大可以随意使唤,甚至到时候丢出去挡伤害,大家族子弟一般都有长辈们的保命符,不会轻易死掉。到时候若真是长家子女,就推说自己当时不知道,只是把她当成是平常伙伴,想她畏缩的样子也说不出什么。
可若是像现在这般,对方也不避锋芒,摆出不好惹的态度,那她大概率就是长家子女,并且还要伺候好了,不然就算是一路照顾也是仇。相应的,若是把人哄舒服了,那自然好处也是大把大把。
思虑一瞬,女人笑开了,还是一贯的安抚态度,可清琬早已经不耐烦听这些,站起身往洞穴门口移动,女人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下来。
“既然你们不相信,那好,就把我当成最普通的陌生道友。我也不欠你们的,今晚我就坐门口守夜,也算是我借你们一晚洞穴的报酬。”
夜晚的风确实又硬又冷。刚刚没感觉出来,这会儿旷野的风吹起来,瞬间就能把人的全身热量带走。洞穴门口虽然也有风,可到底是比整个人站在风的包围圈里好上很多,而且清琬还要吸收星辰之力,坐在洞穴门口还方便一些。
虽然嘴上说着是她守夜,但是在洞穴里面的其他三个人没有睡着的。一是真的没有人真的放心把后背交给一个还不到金丹的千金大小姐;另外一个……也是害怕晚上人没看住就给跑了。
这没有杀人越货,总不能什么都捞不着吧?
当然,这个想法到第二天起来他们就后悔了。
天亮起来,清琬迷迷糊糊被人叫醒,一睁眼就是女人善意的笑容:“昨天晚上闹了点小矛盾,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们的名字。这个是云哥你也认识,这个你就叫他鼠哥就好,至于我,你叫我荷叶就可以了。也是我们太过谨慎,以至于出现了一点小分歧,你不会怪我们吧?”
守夜不能太尽职尽责,不然就不像大小姐第一次出远门了。
清琬深谙这个道理,脸色微赧:“我不是故意睡着的,我昨晚守到下半夜,不知道怎么就……”
女人,也就是荷叶理解的笑笑:“没关系,我第一次在野外也是这样,习惯就好了。你先去稍微洗漱一下,我们一会儿就上路。”
她说了谎话。
她很小就一个人在野外生存了,独自守夜睡着对她来说反而比较困难,就连这两个合作了很多次的“同伴”她也不是全然信任,直觉敏锐,她似乎天生就适合野外生存。
赶路期间,清琬完美的立住人设,一会儿说自己需要吃早饭,一会儿又说走太累了歇歇脚,云哥忍不住刺她:“不是修道之人了,怎么和常人家的大小姐一样。”
这倒是一下子点醒了清琬,让她的扮演不要局限在娇气上,应该更多在没出门过没常识上面,最好是多闯点祸(bushi),但是嘴上她还是不客气地回怼:“我没出来过,还不适应野外的节奏不行吗?再说了谁说修了仙就要脱离凡胎了?”
连鼠哥也看不下去,在旁边阴阳了一句:“怪不得现在还不到金丹,原来还是凡窍未蜕。”
荷叶没有和稀泥,安静的在旁边看着。
不过清琬的娇气和强势表演并没有拖慢多少队伍的进度,因为很快,他们就和带来大麻烦的另一支队伍汇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