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距离他们下榻的大楼,车距不过就几分钟。
权限开门后,第一个走进门的戎邃看见的就是半阖着眼犯困的小家伙,侧躺在少女腿上的一幕。
他们正在看星际动画片。
空气里,熟悉的精神力气息还没有消散。
怀特听见开门声和脚步声,一下醒了过来。
他望向门口,第一眼看见了他面无表情的戎哥哥,第二眼看见了来接他回去的亲哥哥。
下意识地,他往芙黎怀里缩了缩。
可这个举动,非常挑战某人的神经。
他盯着怀特看了会,意味不明的眼神突然上移,和少女四目相对,而后无声一哂。
芙黎被他盯得心虚,小心翼翼把怀特扶了起来说:“哥哥来啦,怀特刚刚答应姐姐,今天要乖乖回去睡觉,对不对?”
怀特揉了揉眼睛,不太高兴地应了一声。
他其实才来没多久。
以为哥哥他们要很晚才回来,谁知道这么快。
卡斯特大殿下走进来,见到亲弟弟这么乖顺,不由挑了下眉。
他扭头对戎邃说:“你未婚妻挺厉害,有她在,我都不用操心我弟了。”
戎邃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回道:“她不是令堂。”
大殿下愣了下,举手投降道:“OK,Fine,我这就把人带走。”
他走过去,伸手抱起怀特,顺手掐了掐他的脸蛋问:“和这位姐姐玩的开心吗?”
怀特看了看芙黎,点头:“开心。”
芙黎跟着弯了弯眼眸。
她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陪着看了会动画片,非要说就是又应小家伙的要求安抚了他一小会。
真算不上什么。
但是怀特很开心,那就她也高兴。
可下一秒,她高兴不出来了——
怀特像是炫耀似的,指着他被亲过的脸蛋和他哥说:“亲了,这里。”
另一边,戎邃倏地眯了眯眼。
虽然没有提到什么人,但满屋的人,不止戎邃和大殿下,还有后面进来的储今方和厌雅他们都听得明白。
他说的是芙黎。
条件反射般,芙黎垂了垂眼眸,不敢看某个方向。
大殿下蓦地乐了,“你说这个姐姐亲你了?”
芙黎:“……”别问了!
怀特稚嫩的脸上笑意都要溢出来了,“嗯!”
芙黎:“……”她完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怀特竟然会说出来。
大殿下轻啧了声,好整以暇地看了看戎邃,而后又看向芙黎,调侃道:“这位漂亮的女士,为了哄我弟弟,你的牺牲似乎有些大。”
“……”
芙黎说不出话,只能干笑两声:“……哈哈,没办法,谁让我说到没做到呢。”
现在好了,她在另一个人那边,也说到没做到了。
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她。
“你是个好人。”大殿下促狭地笑了声,抱着怀特朝外走,“走了,回去睡觉了,小特,跟姐姐说晚安。”
小怀特“唔”了一声,在他哥的背上跟芙黎挥手:“姐姐,晚安。”
兄弟二人离开后,室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还是厌雅率先打破:“干嘛都站着不说话,搞对立啊?”
她越过两个男人,朝芙黎贴了过去,“快,妹妹,让姐姐抱着吸一口,今天这会开的我差点就从里面被人抬出来了。”
芙黎被抱住,倒也没挣扎,听着她话里的意思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厌雅靠在她肩上回答:“怎么说呢,算出事,也不算,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总之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至于过程如何剑拔弩张,差点当场把会议桌都掀飞,厌雅觉得没有再说的必要。
结果是他们要的就够了。
芙黎松了口气,“那就好。”
话音落下,她低垂的眼瞥见储今方在右侧的沙发坐下了,但是另一个人……
似乎没有要动一下的意思。
捏摸不准是什么意思,芙黎悄悄抬了眼,就那么一瞄。
四目相对。
被抓了个现行。
戎邃倚在墙边,本来正在和温斯远程汇报,只是似有所感地朝某个方向瞥了一眼,就抓到了少女心虚僵硬的眼神。
他无声地笑了下,飞速给温斯回了句“其他的明天再说”,然后关了通讯器走过来。
他在芙黎身边坐下,却难得没伸手将人拉过来,甚至坐下的位置还隔了点儿距离,不远不近,贴不到也碰不到。
芙黎扭头瞪眼:“?”
戎邃回以挑眉:“?”
储今方看不下去,“哎,还有人在这呢,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在交流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芙黎收回了视线,却听见戎邃懒声懒调地回了储今方的问题:“私人情趣,你有问题?”
储今方:“……没有。”
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有。
厌雅:“……我真是受够了。”
她将芙黎松开,顺便抖了抖手,像是有一堆鸡皮疙瘩掉在地上:“你别天天跟我们秀,你去,全星系巡回着秀。”
秀死你算了!
“嗯……”戎邃沉吟片刻,像是在认真思考,最后给出结论:“你这个建议不错。”
厌雅:“……”
要不是打不过,她现在就一个暴起把人从窗户揍到海里去。
目的达到,戎邃见好就收,“时间不早了,要问什么赶紧问,问完我们休息了。”
储今方看了眼时间,“这都不到十点?明天又不用开会,你……”
他突然噤了声。
在戎邃漫不经心扫过来的眼神下。
原本插科打诨玩闹可能会聊到午夜的话题,储今方愣是二十分钟内就搞定了全部。
他一板一眼地问,芙黎有模有样地答,两人活像在搞什么官方访谈,完全不熟。
“好了,最后一个。”储今方发出结束提示音,“是研究部的那几个老学究托我问的私人问题,不会上交给高层,弟妹你可以放心。”
芙黎点头,“嗯,你问。”
“他们想知道,为什么兰伊蓝金豚会亲近你?”
储今方的问法,比那天来的副部级,听起来让人舒服多了。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芙黎随意回答道:“它可能亲近的是我的精神力,因为那个时候我在尝试用精神力推开海浪往海里走。”
“然后没一会儿它就突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