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竹心中一怔,便是看见离泱一身红衣,嘴角轻佻的看着自己。
离泱和自己区区不过几个月的相处时间,原来也会入我梦中吗?
看着桑竹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离泱显然很不开心了。
“桑竹,你敢忽视我,我很生气。”
“桑竹,你信不信本座宰了你,把你吃了。”
“桑竹,我救了你,是不是要感谢我一番。”
“桑竹......”
.......
离泱的声音不断的充斥着桑竹的脑海中,占据了全部,一点空隙也没有留给别人。
桑竹笑了,果然还是她离泱啊,依旧是那么霸道,占有欲强,无时无刻不在自己的脑海中。
桑竹抬起手,似乎想要触摸一下离泱,却是扑了一个空,离泱的面容开始慢慢消失不见。
桑竹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了,可还是庆幸原来在自己死前的最后一刻,看见的是离泱。
离泱,永别了。
远在昆仑的离泱正看见悬崖处一朵赤莲,正想要飞身过去摘取,心中却是猛然一痛。随即四肢百骸开始颤抖,似乎是十分害怕。
离泱觉得心急,自己多少年来都没有这种感受了,这么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实在是匪夷所思。
离泱摇摇头,摘下了赤莲,想起了还在上京城的桑竹,她现在估计还是在家中等着自己回去呢。
离泱保存好赤莲,想着还是尽快回去为好。
一路日夜兼程,终于在七天后赶到了上京城。
可是在看见桑府一片废墟的时候,离泱猛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离泱随后抓了一个人,问道:“这里出什么事情了。”
那人看着离泱双目通红,满脸杀意,吓得瑟瑟发抖:“我不知道啊,半个月前突然有人将这个桑府包围了起来,晚上就起大火了。”
“那里面有....有死人吗?”离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问出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那人摇摇头:“没...没有,火扑灭了,并没有发现尸体。”
离泱不知道在自己听见这话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随即进去看了看,发现里面确实是没有人影。
离泱想起来他们也该是跑了,至于上京城这么大,能够去哪里,离泱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当初的那个大宅子。
很快,离泱就来到了那宅子门前,离泱本来想要直接进去,但是心中突然冒出来一阵紧张,她拍了拍门。
过了一会,门才被慢慢打开。
离泱看见了,是厨子。
厨子一看是离泱,差点就要流泪了,但是到底是一个大男人,也只是抽噎了一声。
离泱不满:“哭什么,一个大男人。”
厨子没有说话,而不敢说话,毕竟自己现在也不是很想死。
厨子轻声道:“桑晚姑娘在宅子的后院中,有一个清池的那处。”
离泱想起来自己当初买这个房子的时候,也是因为它和桑府一样,后山有池子。
“你和我说桑晚干什么,我要见桑竹。”离泱冷冷道。
厨子解释:“事情就让桑竹姑娘和你说吧。”
离泱喉咙有些紧张,没有直接闪身过去,而是一步一步走过去的。
短短不过几步距离,离泱却是觉得很艰难。
离泱看见远处一个身穿孝衣的身影,除了她,再没有旁人了。
离泱上前,冷冷问道:“桑竹呢,她在哪里,我回来了,又不出来看看我?”
桑晚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离泱生气了,一把拎起来桑晚:“我问你话呢,聋了吗,还有,你这穿的是什么东西,披麻戴孝的,谁死了?”
桑晚眼泪汹涌:“大妖怪,姐姐没了。”
离泱的瞳孔猛然睁大:“你说什么鬼话,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桑晚痛苦的摇晃着脑袋,将那封信递给离泱:“这是我姐姐留给你的。”
离泱双手有些抖动,急急忙忙拆开了信封,看着上面一字一句的恳求,都是让自己不要杀桑晚的。
她以为自己要杀桑晚,就因为她是商博筠的血脉?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
“她人呢,在哪里?快告诉我。”离泱大喊。
桑晚道:“葬了,和爹爹葬在一起。”
离泱直接甩开桑晚,一个身影就来到了城外的那四座孤坟上。
那里有桑竹的父母,还有沈雨容,现在好了,桑竹自己也躺进来了,看着倒是整整齐齐。
离泱觉得十分刺目,好似这样看来,他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离泱踱步,慢慢走过去,看见了明晃晃的四个大字,“桑竹之墓。”
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离泱突然大笑起来,嘴中怒骂:“桑竹,你倒是死了,还得我白跑一趟,真的让我生气,很生气。”
心中一丝难过慢慢充斥着离泱的心口,离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觉得眼睛很痛,鼻子也很酸。
难不成是自己修炼出岔子了,走火入魔了?
离泱有些不甘置信的摸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手咸湿了液体,离泱呆呆的看着,似乎是不明白。
很快,离泱却是又生气起来:“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假的,你就是觉得我离开的时间久了,又想让我生气。”
离泱紧紧捏着墓碑,“啪”的一声,墓碑碎成了无数块。
离泱不相信桑竹这个病秧子就这么死了,明明以前还是嘴硬着和自己顶嘴的,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离泱要挖坟,要开馆,她不信里面躺着的是桑竹。
离泱抬起手,就要炸了桑竹的坟墓,却被赶来的桑晚一把拦住:“你要做什么,我姐姐已经死了,你还要挖开她的坟墓,你是何居心?”
离泱冷哼一声:“居心,我能有什么居心。就是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不相信,总是要眼见为实。”
桑晚生气道:“我难道还会骗你吗?我难道还会伪造姐姐的死讯吗?姐姐已经走了,你还要掘坟,我不同意。”
离泱眼睛微眯,要是桑竹在这里的话,就知道离泱是生气了,会把桑晚拉开,让她不要触怒离泱,只可惜现在世间已经没有桑竹了。
再也没有人能够劝阻离泱,也没有人知道离泱的嘴硬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