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气炎热,雨下的第五日的时候,家里就有一种发霉的味道了。
雨整整下了七日。然后阴天阴了两日又下雨。整整半个月没看到太阳。幸好赵员外家地势高。处于半山腰的位置。虽然有雨水从上面流下来。总不至于积水太多。大狗回报:低洼处的人家。房子都已经淹了。家里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在水里飘着。粮食也泡了。一批批人背着家里的余粮。携着老少正在往山顶上转移。
赵员外家,焦躁的敲门声。大狗开门之后,走进来很多人。一个带头的老者:“三儿呀,三儿”
赵员外,从屋里跑出来。赵员外:“大叔父,你怎么来了?家里是不是被大水给淹了?”
大叔父:“三儿呀,可不是吧?往常下个雨是淹不了的,这次这雨太大了。这屋里的水都到了腰了。我琢磨着你这里在半山腰肯定没事儿。这就来投靠你了,我的三侄子。”
赵员外:“大叔父,快进来。我马上给你腾屋子。”
赵员外,往后面一看,要了命了。这人也太多了足有主仆50多口人。然后让夫人搬到兰姝的院子。毕竟雨虽然下的大,兰姝屋子没有漏雨,还算结实。二姨娘也搬进了兰姝的院子。兰姝的小院儿。真是人满为患。小翠和王妈只能住进三姨娘的院子。因为三姨娘的孩子多,所以没搬,夫人和二姨娘的院子。就让给了大叔父的家人们住。
为了让小孩子们都睡在床上。把三个桌子对在一起,就是一张床。大家是真挤呀!兰姝住进了以前王妈的屋子。夫人和二姨娘轮流睡桌子。
夫人和二姨娘的院子里。一个院子全部住男人,另一个院子全部住女人。
赵员外平时就有练武的习惯。现在和家中的家丁们,店铺的伙计们睡在一起。赵员外和大狗睡床上,地下睡了一大片的。人群中隐约就有人咳嗽起来。
赵员外来到兰姝的院子,一边喝着茶一边说:“夫人,这几日让你挤在这里辛苦了。”然后趴在夫人耳边调侃起来:“夫人,你不知道,那一屋子的臭男人四十几口人呢,到了晚上一脱鞋那个味呀!打呼噜,磨牙放屁,咳嗽,吐痰,擤鼻涕那是什么声都有,有的人咳嗽都能带着金属声的没完没了。为夫这几日苦呀!”
看着赵员外的样子,夫人也心疼了。说:“老爷,你太辛苦了。”
王妈正好来扫地,听着二人谈话,插嘴:“老爷夫人,依老奴看,打呼噜,磨牙放屁,这些都很正常。咳嗽,吐痰,擤鼻涕那是淋了雨感冒了,那得烧炕,让大家伙把汗出透,才能好。”
然后大夏天的,又重新烧起了炕。晚上房间里燥热难耐。
夫人:“这雨下来多少天了?”
小翠:“回夫人,到今天已经40天了。刚才厨房的老李来报,说粮食不多了。”
夫人:“粮食不多了,可以杀鸡吃。”
小翠:“还剩最后两只鸡,奴想着留给老爷和夫人补补的。”
夫人看着外面朦胧的细雨发愁。
这一日,天气终于放晴。大家的心情也变好了。水还没有完全退去。好在赵员外家在半山腰上,雨停了,家里并没有什么积水。
兰姝,收拾好行囊,急匆匆的回娘家去看一看,看看自己的娘家里怎么样了。一路上狼狈不堪,很多地方都是趟着水走的。很多桥都被冲断了。兰姝绕了很远的路,终于摸回了娘家。娘家那块儿地势不算高,也不算矮。跟赵员外那半山腰的地势比起来是差了点儿。
终于到了娘家,在外面一看,大门是两种颜色的。从中间下面1/3处都已经长了苔藓了。看样子1/3处都已经被泡了。敲开大门。是二哥开的门。
二哥:“妹妹怎么回来了?快进来。”
看着二哥挽起的裤脚,裤脚高高的,挽到大腿。再往院子里一看,到处都是水。院中,横着几根大木头。兰姝在二哥的搀扶下,从大木头上,一步一步艰难的踏进屋里。打开屋门。迎面是一排板凳。踏着板凳一步一步走到炕上。这也太惨了。幸好这兰家祖上留下来的老宅子比较结实。否则泡了这些天早就塌了。炕上坐着大哥和三哥。
兰姝:“大哥,三哥,父亲,母亲,姨娘他们呢?都还好吗?”
大哥:“父亲,母亲和姨娘早就躲到山上去了。今天雨停了。我和你二哥,三哥回家来看看。倒是妹妹你怎么样?”
兰姝挤了挤裤脚的水,说:“别提了,我差不多就是游过来的。”
二哥笑道:“妹妹,啥时候学会游水了?二哥怎么不知道?”接着屋里是一片哄堂大笑。
大哥:“妹妹,要不要找一身干的衣服换上?”
二哥:“大哥别说笑了。除了这间屋子其他的都塌了。哪还找得出衣服来?”
兰姝:“大哥,我不用换衣服,等一会儿我还得游回去。”接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父亲,母亲和姨娘在哪儿?我要去看他们。
大哥:“山路特别不好走。妹妹还是别去看了,心意大哥替你带到。等到家里恢复恢复,你再来吧。”
三哥:“就是你知道上山的路有多难走吗?你看我这个腿。就是下山的时候摔的。”
兰姝向三哥的腿上看去。一道长长的划痕,血已经止住了。再看大哥,二哥这狼狈的样子。这上山的路可想而知。
兰姝:“父亲,母亲他们缺不缺吃的?”
二哥:“放心,有你九个哥在。能照顾好家,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本来长得就丑。又弄了这么一身狼狈的样子,回去的时候千万别被你们家的员外爷看到。免得嫌嫌你丑,把你休了。”
兰姝知道,二哥在逗他玩儿。但看到家里这惨样也确实笑不出来。家里是开粮油铺子的。估计那些粮食早就长毛了。这下的损失可大了。家里的庄稼地也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