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仿佛抓到了烫手山芋,慌忙把他甩开。她快速后退,直接贴到了墙上,与他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
她动作幅度这么大,他想忽略都难。
忽然被她放开,他还有一点点不太开心,是以眸色格外幽沉。
“虞安歌,一大早的,你在做什么?”
“我……”
虞安歌悄悄看了眼自己邪恶的手,羞耻又理亏。
她也不知道她脑子明明挺纯洁的,为什么会对他伸出魔爪!
这种事,完全没法解释。
还越描越黑。
虞安歌决定干脆厚着脸皮,恶人先告状。
“薄先生,你怎么会睡在我床上?”
虞安歌越说越理直气壮,“你身体怎么会这么奇怪?你这身体也太不纯洁了吧?我怀疑你长了个黄脑子!”
真的,薄璟宴活了二十六年,还是头一回被人倒打一耙。
他直接被她这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气笑了。
不过,她泛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她现在,其实很心虚。
气过之后,薄璟宴又觉得她这副不讲理的鬼样子好像有一点点可爱,看着她因为心虚不停忽闪的大眼睛,他莫名有点儿心软,懒得跟她计较了。
他只是冷淡地说了句,“男人早晨都会这样,我身体正常,自然不会例外!”
听到他说他身体正常,虞安歌忍不住又想起了之前她以为他不行的事。
她悄悄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他身体这么明显,还这么凶,当初她脑袋被门挤了是不是,怎么就会觉得他不行!
虞安歌心中的羞耻感越来越浓重,都有些没脸跟他相处,只能催促他离开。
“时间不早了,薄先生,你那么忙,肯定要去上班了。你以后也不用过来看我了,我今天感觉好多了,可以照顾自……”
她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腰上狠狠一紧,发现,她已经被他霸道地箍在了怀中。
他的星眸,近在咫尺,他瞳孔中能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脸。
虞安歌心跳骤然加速,呼吸也烫得要命。
她觉得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要死了。
因为心跳过快死的。
她慌忙就想远离他,“薄先生,你真的要迟到了,你……”
薄璟宴猛地俯下脸,就死死地咬住了她一张一合的红唇。
她总是赶他走,他心口莫名有点儿堵,唯有堵住她这张说不出好话的嘴,他心里才能稍微畅快些!
“我……”还没刷牙……
他这么亲她,他嘴里倒是没什么味道。
倒是他身上带着一股子浅淡的冷香,让她遏制不住沉醉。
她就是有些担心,她会熏到他,虽然她自己觉得,她嘴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味道。
见她伸出了不老实的手,似乎要捂嘴,薄璟宴觉得她是不想让他亲,他眸色越发黑沉得仿佛悬崖下的黑洞,要将人的灵魂吸入、撕碎。
他直接强势地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分毫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她那乱抓的手,后来,更是被他按在了让她脸红心跳的地方。
一大早的,亲得她差点儿丢掉半条命。
虞安歌快要被亲死的时候,薄璟宴总算是面无表情地放开了她。
他依旧是那副疏冷不可亲近的模样,但因为亲得还算餍足,他眸中的凛冽,淡去了几分。
从昨晚开始,他对她有点儿好,虞安歌胆子大了不少,被他欺负得这么惨,她忍不住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薄璟宴一垂眸,就看到了小姑娘气鼓鼓的模样。
她身上的病号服,又被他扯坏了,泄出了大片的春光。
冰肌玉骨,活色生香,妩媚含娇。
仿佛,刚刚历劫结束的花妖,无力地半趴在花丛中,颤颤巍巍,易碎又美得惊心动魄。
薄璟宴呼吸粗重了几分。
他有些想从后面……
但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他还是强压下了这个念头。
反正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练技术不必急于一时!
可能是也觉得自己这么欺负一位病人太过分了,薄璟宴难得体贴地拿过丝被,遮住她那一身的温滑凝脂。
“早晨想吃什么?”
他这么不要脸,虞安歌气得不想搭理他。
但她不可能一直穿着身上这套快成了碎片的病号服,而且她也真的饿了,还是鼓着腮帮子开口。
“你先给我弄一套新的病号服!”
为了证明她这个要求十分合理,她还又加了一句,“是你弄坏的,就得你赔!”
“行。”
这点儿小事,薄璟宴自然不会拒绝。
而且多准备几套病号服,也有必要,毕竟,以后她身上的病号服,还会坏掉。
“早晨我想吃鸡蛋羹!”
虞安歌吞了口口水,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要加香油,那样才好吃!”
薄璟宴也感觉出了她对他的颐指气使。
但很奇妙,他真的不讨厌,倒有点儿想纵容。
是以,他难得多问了一句,“中午呢?”
人在肚子饿的时候,会馋很多东西。
一瞬间,虞安歌脑海中飘过许多许多美食的香味,但她最想吃的,还是小时候在乡下吃过一次的鲅鱼水饺。
她继续吞口水,“我想吃鲅鱼水饺。要是再有几个清淡的小菜配着就好了。”
鲅鱼水饺配清淡的小菜?
她还挺会吃!
见他不说话,只是眸光幽沉地盯着她,虞安歌以为他是不想给她做。
她也觉得他这样的身份,给她煮个粥、蒸个鸡蛋羹就不错了,让他一个大男人给她包水饺吃,真的有点儿过分了。
她半垂下眼睑,连忙改口,“你不想做也没关系,我……”
“行,中午吃鲅鱼水饺。”
“啊?”
虞安歌傻乎乎地睁大了眼睛。
她是真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我先去做早餐。”
直到他洗漱完后,转身走进隔壁的厨房,虞安歌依旧有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她竟然能吃到,说一不二的薄氏总裁亲手包的水饺?
如果,能吃一辈子就好了。
虞安歌底子好,恢复得很快,她今天已经能自己下床。
她洗刷过后,忍不住悄悄走到了隔壁厨房外面。
厨房的大门半开着,她能够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此时,他正围着围裙,娴熟地淘米、切菜。
他长得好,哪怕是系着粉色的围裙,也丝毫不显得违和,倒是温柔了他凌厉的眉眼,让他身上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这样的他,不像那个杀伐决断、冷血无情的商界巨擘,倒像是最普通的居家男人、她的丈夫。
他们这样,也像极了最普通的恩爱夫妻。
可终其一生,他也不会成为她的丈夫。
虞安歌抱着一侧的墙,有些贪婪地看着厨房里面的画面。
她真的希望,这一瞬,便是一辈子。
但不是所有的美梦都能成真,他们注定只能成为陌路。
所以,她只能好好珍惜当下的时光,用这段回忆,温暖孤单的余生……
虞安歌在医院住了三天。
这三天,薄璟宴一直在医院陪着她,他直接让手下把电脑送过来,在一旁的书桌上办公。
虞家人并不知道虞安歌住院的事。
她骗宋檀说,林初倾帮忙找了关系,部分债主答应可以晚些还债,她还从林初倾那里借了一笔钱,再加上有林初倾作担保,银行愿意贷款,他们暂时不用担心还债的事。
她还告诉宋檀,她去找顾惊唐的岳母姜拂烟了。
姜拂烟通情达理,她帮了些忙,顾惊唐不会再咬着虞清野不放。
宋檀向来信任虞安歌,倒是信了她的话。
虞家欠了这么多钱,宋檀肯定不舍得让虞安歌承担所有的压力,她也想多赚钱。
恰好虞绍宣病房的一位病友康复后要回老家,想把做煎饼果子的那套设备转让,宋檀接了下来。
宋檀半生养尊处优,却并非半点儿厨艺都不懂。
相反,她从年轻时,就喜欢研究各种美食,做给自己的宝贝们吃。
她厨艺好,做煎饼果子很快就上道了。
因为她爱干净、手艺又好,她小摊的生意特别火爆,晚上虞安歌从剧院下班后,就去了她小摊那边帮忙。
“呦,老鸡和小鸡开始卖煎饼果子了!”
虞安歌刚帮着把一个装好的煎饼果子递给一位大叔,赵丽尖锐刺耳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老的到处卖,勾人男人,得了脏病,小的也不检点,都烂透了,你们吃她们做的脏东西,也不怕被传染!”
“对,这只老鸡不要脸,勾我老公,还老蚌怀珠,怀了我老公的种!大家都别买这老小三的东西!”
“今天我就砸了这老小三的脏摊子,扒了她,让大家都看看这老东西有多恶心!”
赵丽这次是有备而来,说着,她就将手中的铁锤,狠狠地朝着宋檀的煎饼果子摊子上砸去。
顾客们怕被波及,连忙退到了一旁,忍不住对宋檀指指点点。
毕竟,赵丽都找上门来了,他们很难不相信她。
“睡了我男人还敢做买卖,我砸死你这只老狐狸精!”
赵丽越砸越上瘾,很快,宋檀的小摊,一片狼藉。
宋檀急得眼圈通红。
这小摊承载了她大半的希望,家里欠了那么多钱,赚钱的工具被人给毁掉,她不难过才怪!
虞安歌却是一脸的从容与淡定。
她悄悄将宋檀拉到了一旁。
她就是要赵丽砸!
她有能锤死赵丽的证据,现在,她砸得越狠,接下来她赔的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