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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番外 (世事无常三)(1 / 1)


苏亚桥正后悔没控制住自己动了手,听入耳后,他急切地待要说话,被吕渊生生阻止。

吕渊按住苏亚桥的肩膀,不让他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别冲动。

吕渊一笑,示意他先来说,于是苏亚桥克制着自己。

吕渊拿出说书似的口吻道:“也不知道是几年前开始的……嗯,就不说这个时间几何了。

“故事说的是,有一个小女孩儿,跟着她的妈妈一起来到她继父家里——”

吕渊还没有具体说出什么,安颖已经开始恐慌,预感极其强烈,她颤抖着不停地大声吼着让吕渊住嘴!

吕渊根本不管,不仅没闭嘴,还提高声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继续道:“他们组成了一个重组家庭。

“继父起初对这个小女孩特别特别好,弥补了她长久以来一直缺失的父爱。

“小女孩特别喜欢继父,她告诉继父自己一出生就没有爸爸,一直都跟着妈妈四处漂泊,

“她时常都在接受新的环境,不停地搬着家,

“她听妈妈说:‘要是那个男人找到我们,那我们就活不下去了……’,每一次妈妈跟她说这些,她都不理解,更谈不上明白,

“因为继父对小女孩特别好,她就跟继父说了所有的心里话,把继父当感情寄托。”

吕渊见安颖已经泣不成声缩成一团,且不再吼叫,声音也变得正常且缓慢,但依旧铿锵有力,“小女孩常常都活在妈妈话语和行为的恐惧下,

“妈妈时常随地都能说出放弃她的话,也对她做出过很多次丢弃的行为,尽管最后妈妈还是因为不忍,都回头来找回她,可她很害怕、恐慌、惊惧……

“她对于妈妈说都是因为她,自己才过不好的话一直耿耿于怀,她对妈妈既依赖惊惧,又讨厌和憎恨着,她就是离不开妈妈。

“小女孩对妈妈说会抛弃她的话深信不疑,这种想法根深蒂固——如果她不听话,妈妈就会把她丢掉!

“于是她害怕继父也会把自己丢掉!!

“小女孩因继父对她的好,从没有拒绝过继父一步步试探的要求,于是,之后继父叫她干什么她都觉得自己应该听话,不然继父不要她了怎么办?!”

吕渊渐渐地在说着话时绕了一个圈,从靠窗的段雁池所在的一组走过讲台,到靠门这组,也就是八卦王这组,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在走动的期间,他整个人从容不迫,闲庭信步,跟疯狂着哭泣出声的,蜷缩成一团躲着蹲在桌下的安颖形成了鲜明对比。

安颖无处可藏,就在她自己的桌下。

教室里的人们聚精会神的听着,神情复杂交织,不时地望望安颖和吕渊。

“等到小女孩长大一些,她知道一些生理知识,也看过不少的新闻,才知晓继父对她做的事是那么的不堪。

“以前小时候无论她跟继父说她有多疼,说她很疼很疼,继父让她忍忍就过去了,她都选择忍着。

“在长大些后,女孩晓了些事,明了些理,她便知道了这是不对的!

“她开始反抗继父要求她做的事,一次一次的反抗,换来的却是继父一次又一次的强硬手段……”

“女孩已经是大女孩了,她不好骗了。她跟妈妈说以前继父不让说的——继父与她的小秘密——她妈妈却说不可能有这种事情发生,他可是你爸爸,哪里会有这种事呢!你出现幻觉了……

“她长得更大些后,常常独自以泪洗面,独自承受来自继父的暴力对待,

“她每一次声泪俱下哭诉给妈妈听,都被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她更不敢报警。一是妈妈说绝对不可以!不准报警!一直阻止着她。

“二是她不敢,怕传出去。她无助也无力,害怕自己像新闻里的那些男孩和女孩们一样,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最终承受不住来自他人异样的眼光和语言暴力只能选择一死了之。

“女孩不是没想过用死来逃离,但她还是想活着,她想好好活着,活得光鲜亮丽,不再待在阴沟里。

“如果不要有这些糟心烂骨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该有多好……她心怀希望苟且偷生着,承受着继父的变态行径。

“她麻痹着自己,说长大了就好了,长大了就有能力逃离了……

“到了后来,她才知道这一切妈妈都知道,

“是她妈妈的默许,那个所谓的继父才如此嚣张毫无顾忌,

“是那个作为环卫工人的妈妈每每的助长和纵容的行为,才让继父越发没有忌惮,

“甚至……所谓的妈妈竟然还为继父创造条件来伤害女孩,女孩的天更破了,最后,塌了……”

安颖痛哭流涕,她嚎啕大哭,一直在求吕渊别说了。

铃声响起,没有老师来。苏亚桥也没走,他还有事要做,他接受得了被惩罚。

吕渊平静如水的话到这里,人们都望着安颖,哪里会不明白这个女孩是谁呢。

不少人眼里都饱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害人终害己——伤害别人,就要承受别人伤反噬的伤害。

他们知晓这是吕渊在为管荻报仇,尽管管荻看不到。确实是安颖一再的去触碰人的底线,给她留了余地她却不珍惜。

不管安颖受到的伤害如何,这都不能成为她伤害人的理由。伤害就是伤害,无可辩驳。

别人伤害她,她便去伤害他人,那她跟伤害她的人有何区别?没有区别。

吕渊没继续说这件事的过往细节,却依旧平静道:“你嫉妒管荻在人们眼中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人。”

“你想把她从高高在上的云端拉下来,让她跌落尘埃卑微到骨子里去。”他支颐,直接盯着安颖所在的方向,面无表情。

在人们看来吕渊是如此的冷漠。像极了一个人——管荻。

怪不得管荻与吕渊能做得成朋友,可惜,缺失了喻肖这个调节剂,就只能是曾经的朋友,有人在心里感叹。

躲避的安颖,泣不成声,直捂着耳朵,泪流满面。

可吕渊的话音,一直顺利地进入了她的耳朵,她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安颖无以反驳,直让吕渊闭嘴!

“闭嘴!!闭嘴啊你……”她捂住双耳,脑袋左摇右晃着,不敢听。

吕渊拍桌而起,吓得安颖慌乱逃窜躲着,却没地儿可躲,这句话语速飞快又铿锵有力:“你不甘心,你嫉妒,你恨!!”随后他缓缓坐下,冷笑,语调悠悠,“你安颖,自卑上瘾。”

这声冷笑里极具嘲讽。像是把安颖做过的不好行为都包含在里面了。

安颖直躲避吕渊刚才说的那些话语,明明吕渊已经没说话了,这些字字句句却在她耳朵里脑海里乱窜游荡着。

在她看来这比她受到实打实的伤害还要不堪,她抬不起头来,更直不起身,哪里还有先前的嚣张气焰。

她一直试图逃离教室,却被吕渊的话接连堵住,只得蹲下躲着。

仿佛只要她一站起来从讲台那里出去教室,就会被所有人看到她的不堪一般,她的脚生了根,哪里也去不了。

她错过了最佳的逃离时机。

她只能直面吕渊的话语。想逃,却怎么逃,也逃不开。

吕渊的语速平缓,姿态闲散悠然,歪头支颐遥望管荻之前的位置那个方向:“你在想,凭什么呢?到底是凭什么啊——

突然间他语速不再缓慢,飞快地说出:“凭什么她管荻长得那么漂亮??!!”

而后吕渊又慢悠悠地讲:“凭什么管荻有人疼惜,有人怜爱,还有人保护,

“凭什么管荻拥有着你想要的一切美好。

“凭什么照片里的一家三口跟你的一家三口比起来是那么的开心幸福!

“凭什么你就要饱受一个变态的折磨,凭什么你就要被一个不作为、不配为人母的人伤害!!”

吕渊不说话了,视线收了回来,悠悠的无所谓地望安颖一眼。教室里除了安颖的哭笑声,其他人鸦雀无声。

其他人心情复杂,站的站,坐的坐。

连着苏亚桥也是错愕,没想到还有这样不堪为人父母的人存在。

他家也是重组家庭,却不是这样的不堪,实难令他接受……

人们看安颖的眼睛里都有着怜悯。

那在安颖感受到的来看,都是在笑话她,即使她没有用眼睛看那些人的眼神她也知道,她自我脑补着。

眼瞅着安颖瑟缩着,疯狂地颤抖。

安颖脑海里全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吕渊你闭嘴!你他妈给我闭嘴!!你闭嘴!”是愤怒给了她勇气站起来,她张牙舞爪,展示着她的“魁梧”,告诉别人不要“欺负”她。

“闭嘴!!!!”安颖长长的怒吼道:“你给我闭嘴……”

铃声早已响过许久,这节是孟坛的数学课,他才来到教室,打眼看到的就是咆哮着让吕渊闭嘴的安颖。

“你也去死吧!死了就能像和悠然一样永久的闭嘴了……”安颖不停说着。

“…………”段雁池恨不得给她几个巴掌,紧攥着拳,怒视着她。

安颖这句话惹得有的人怜惜不再,心生她活该的想法。

见她还在不停叫嚣着,状态像极了李莹对待管荻与磕姐那时候的癫狂,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安颖奔向吕渊,对吕渊动手上脚,却一再被吕渊躲过。

苏亚桥想上前帮忙,却一早就被吕渊阻止——吕渊抬手对他伸出手掌,这是个别管的手势——叫他别管,他只能干看着,站在教室后面,隔两人远些。

他知道吕渊能处理好,所以等待着时机好处理项链的事情,得为管荻正名。

孟坛就站在讲台上冷眼旁观着。看着台下的闹剧。

八卦王见不惯吕渊语言的不断刺激和他当下的一再避让,她上前直接把安颖制住。

八卦王像管荻纽扣住段雁池一样,把安颖的双手在她身后。

八卦王让磕姐帮忙,两人联合着把安颖按住令她面朝教室后面的墙面并让她动弹不得。

而吕渊乐见于此似的,逗弄玩了猫狗一般,轻松自在地坐回座位。

这令很多人都看不懂他究竟想干些什么。把安颖逼急,见到了狗急跳墙了,然后呢??

苏亚桥也看不明白。他就站在三人的旁边望着。

所有人都听着安颖的叫骂。有的人心里五味杂陈。也有人当看戏。无所谓的大有人在。

此时,安颖嘴里的话不清不楚。像是丧失了语言系统,语序混乱,错杂不堪。

时而求继父别再伤害她,求她妈妈帮帮她,时而又骂这两个人,骂得极其难听不堪入耳……

安颖脑海里是不堪入目的画面,嘴巴里先是让吕渊去死,再是连连辱骂管荻的话,谁谁她都骂着……周倩、孟坛、物理老师、管荻、喻肖、翟子和、和悠然、她继父、她妈妈、班上的其他同学……她不停地乱骂着。

骂着骂着,余光里苏亚桥的身影清晰明了,专门挑了管荻骂。

“………………”苏亚桥眼里的那一丝不忍,因她连连辱骂侮辱管荻的话全都不见了,变成了愤怒。

“管荻就是个小偷,偷走了我的一切!”安颖昭告天下一般强调道。

听了这话,一直没离去,一直想给管荻正名的苏亚桥愤怒道:“你瞎说什么!”他高举右手中的项链,给所有在场的人看,面向他们高呼道:“这条项链!是我送给管荻的!!”

他手里的项链,自己转着像也是要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忽然苏亚桥的语气变得叹息哀婉和后悔:“只是云荻不知道是我送的。”他望着项链道。

一时间,有人嘀咕:“安颖之前就偷过她同桌的钱。”

嘀咕人边上的人小声道:“我可以证明,我俩都看到了,我们坐在安颖跟她同桌的后桌。”

下一瞬,苏亚桥温柔不再,逼视安颖,凶神恶煞道“至于怎么到你安颖手里的,我倒要问问你了!!”另一手里是管荻和她一家的照片。

安颖疯魔了,说管荻偷走了她的人生。语无伦次,逮着管荻可劲骂,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一言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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