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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警告(1 / 1)


下晚自习时,管荻把韩泽堵在二楼的与其他栋的连廊。

宿舍通常都是左右两边是房间,中间是走廊,结构同北方的教学楼一样。而新立是南方式教学楼,楼与楼之间靠廊连接。

管荻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刚下楼梯面前就是连廊,而二楼拐角左边和右边要么是自习室要么就是教师办公室,与其他楼层的不同。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摩肩接踵。下楼时,人们的视线能直接看到管荻与韩泽,画面还很清晰。

韩泽背靠着连廊的墙,灯光从四处照射过来,面前是气场令人噤若寒蝉的管荻,她右手边楼梯上人来人往,她余光里全是别人打量的视线,她不管其他人探究的目光。

管荻特地提早两分钟出教室,就是为了堵他。因为在整个晚上,一下一段自习管荻就发现韩泽飞速出教室,直觉告诉她,韩泽是心虚怕她质问他干的事情,他害怕又逃避。

韩泽一度想逃离,却没得逞。

管荻冷漠地望着他,逼视他。韩泽眼神躲闪,感觉她现在身上的戾气很重,心室窒闷,喘气都小心翼翼。

等到人们离去得差不多了,她才开始出击,忍得够久的了。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还停留,她也暂时不管。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样的心理,一边欺负我的朋友,一边请我教你做题。你并不是真心感谢我教你做题,你也并没有认真听我讲题,你别有目的,但那不重要。我既后悔当初做下决定教你,又不后悔做这个决定。后悔的是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个麻烦却拒绝得不够彻底,不后悔的是,是因为喻肖,而不后悔。自始至终,你!对于我来说,都只是个‘麻烦’!”

她的语气平淡,面目也不狰狞,可韩泽难以置信,觉得她恐怖,这不是他认识的人。他不禁怀疑她的戾气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可听后也怀疑真的可能是自己导致的,但……是喻肖!

“而你,这个‘麻烦’,一边蹉跎我的时间,浪费我的精力,一边还造成我的精神损失,喻肖对我很重要!一度是我的精神支柱,我只说一次——”她凛冽、锐利、冷漠的眼神迫得韩泽只有沉默。

随着管荻一步一步的逼近与她说出的话,韩泽本退无可退,只能背靠在连廊的保护墙上贴着它往右后退。不知是谁的中性笔掉落在这里,韩泽一脚踩上去,笔壳中间碎裂作响,顿时令他喉头攒动,本就心颤不已,心虚得躲避着,他撇开头不敢直视。

管荻高出韩泽半个头,居高临下,睥睨之态,“他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没人计较,不代表我不计较!我警告你!”

“——别、欺、负、喻、肖!别、搞、小、动、作,”她一字一顿,说一个字就用食指大力戳在韩泽的左肩头上,把他戳得连连由一开始右退变成后退,“否则,后果自负!!”停住脚步,一刻都不曾移开逼视而寒冷的目光。

眼瞅着就从连廊一边快退到头。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管荻眼睛也不眨,一度迸射出冷冷寒光,她一步步后退,望见韩泽眼里的害怕一步步加剧,那里面包含的情绪很多。

韩泽震惊,惧怕,难过,出乎意料……简直不可想象管荻居然……他不想再待下去,拔腿就跑,唯逃且避。

等到韩泽慌乱跑掉后,管荻长长一息,朝身后的方向而去,快到走廊时,她缓缓道:“吕渊。喻肖呢?”脚步没停。

“放心,他没来。没看到,也听不到,自然也不会担心。”吕渊在一下楼直走到走廊与连廊拐角处的墙柱处,也就是在面向向上走楼梯的这面墙柱这里靠着。他悠闲地望左手边刚停下脚步的管荻,一笑,与管荻放松的视线对上,右手里还有只笔在打转。他会的转笔花样还算多,常常在课堂上支颐,转着一只笔像刚才似的吃瓜。

这根宽而厚的墙柱能完美地遮住他,它朝向吕渊身后与朝向他右手边的都是保护的围墙,围墙上依然有铁制的栏杆,上面灯光错杂。

吕渊一开始在二楼上三楼的楼梯间最宽的过道上,这里能看见二楼走廊和连廊。管荻一开始察觉到停留的视线就是他的。

“那就好。”管荻望了他一眼后便收回视线,一本正经,“下次你还是继续藏楼梯上面吧,影子,挺明显的。”从连廊望过去,就能看到。

灯光有走廊的,连廊的,自习室的,教师办公室的,加上楼梯间的声控灯。吕渊不好意思笑笑,有点小尴尬,“这不是因为在上面,看不清你们在那边连廊干什么嘛。他要是轻举妄动,我也能及时赶到。”

管荻笑笑摇摇头。

从始至终,韩泽都没看见吕渊,也就在意不到他。而管荻不同,她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除非是在自己精神集中时才发现不了,比如认真做题时,就很专注。

那出现的视线明目张胆又熟悉,她才笃定是有自己认识的人在那里,但不会是喻肖,如果是喻肖的话,他早就冲上来了,那便只能是吕渊。

她脑海里出现的是吕渊上课时,惯常支颐的动作。这是吕渊的招牌动作,冷漠,旁观,懒散,自得,悠然,一副运筹帷幄,世人皆醉我独醒,尽看天下奇观……的模样,这种人物在她目前认识的人中只有吕渊一个,复杂。

“喻肖怕是还会找我俩,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不是说好一起放学走的吗。”他语调欢快。

“好。”管荻一步步上楼梯。她不想去探究吕渊怎么会跟来,自有他的道理。

“没看出来嘛,你居然还威胁人,还挺有架势,我都有点被吓到了。我就在想象,你小时候威胁警告别人的样子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怪不得喻肖能记那么久,印象确实有够深刻。”他同她一起前进,迈动步伐。

管荻一窘:“别打趣我了,回教室吧。别跟喻肖说刚才的事,我怕他担心。”她还是要叮嘱一遍,尽管吕渊已经说过让自己别担心。

吕渊一笑:“OK啦,没问题。请相信我。”

两人上到三楼,望见面前一脸兴师问罪的人,都窘迫得笑,尴尬。

“哼。”喻肖连连冷哼,还喘着气。一下自习,说好一起走,发现两人居然在他收拾东西时,不知何时就不见了踪影,本来是想着就在教室等得了。

逐渐坐不住,干脆去了走廊观望。在门口观望了好一会儿,他便想靠在栏杆上望望等着,这左右一望,便望见右手那边二楼的连廊里,管荻正望着离去的韩泽随后才转身往自己这栋楼走。他忙着往右跑去接管荻,不曾想正好听见管荻那句“别跟喻肖说刚才的事,我怕他担心”,以及吕渊的话。

“敢情好啊!合着伙瞒我,哼!当我瞎了?还是聋了?”又一声冷哼,转头就走。

管荻颇为无奈,不知道他看见没又或者看见多少,刚才连廊的地址选的不好,“要不你去哄吧,我……就说我请他做客吃饺子。是我的错,跟他讲声对不起。”

喻肖在前面急走,后面吕渊正在积极地追。

夜晚,喻肖学校附近的家里。

喻肖的爸妈见不得自己的儿子吃一点儿苦,这里现在一应俱全,全天都有人照顾喻肖。而且还不会打扰到他。

喻肖生气被吕渊哄好过后,已经忘却管荻前不久的作为。吕渊在知道喻肖要搬出宿舍时,当天就写申请搬出宿舍,很利索。他本来央求喻肖说与他同住,但一开始喻肖没说同意不同意,他又说明天就必须要把东西搬出宿舍了,喻肖便同意了。

喻肖才刚跟吕渊说,以后他要在这里吃饭,就不好在学校食堂跟他和云荻吃了,语气里惋惜不舍,他妈妈不允许他在外面吃,除了他家里的东西一律不准。

他时不时选择性失聪目盲,但每每觉得对不起妈妈一番好意。他又怕不能跟管荻和吕渊一起吃饭,正在同吕渊商量怎么跟管荻说,怎么说服管荻来他家吃量身定做的营养餐。

喻肖还在愁,苦恼地皱眉,躺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原味的珍珠奶茶,嘴里正嚼着很有嚼劲的珍珠。

吕渊也一样喝着躺着,他向右偏头望喻肖。

脑海里万千画面,吕渊:“你就那么怕管荻不理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对管荻愧疚、惶恐、忧惧……你害怕她不理你,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啊——怎么说起这个?怎么说服云荻都还没想明白呢。”喻肖坐起身来,明显抗拒,靠坐在沙发上,想到白天管荻说顺其自然,那意思如果自己没理解错的话,那就是可以跟吕渊说的。吕渊是他和管荻的朋友。

况且吕渊值得自己信任。

吕渊也坐起来,喝一口奶茶,又向后挪坐,靠在沙发上,一副等待他说的模样,很有把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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