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只听程闻煜一个命令,所有程家军不再静默,迅速围起众学子。
“你有什么权利抓我们!”学子们不服。
“我奉朝廷之命镇压闹事。”
程闻煜麾下的程家军训练有素,常年沙场驰骋,而这些闹事的只是一群文弱书生,全无对抗能力。
三下五除二,就来了个一网打尽。
阿狸也被错认成其中一员,她本想当场挣脱,可想到下山前师父叮嘱过小心朝廷,不与朝廷作对,便没有轻举妄动。
再找机会悄悄逃了就是。
牢狱阴暗潮湿,声声哀嚎。
她待着无趣,观察着牢房狱卒动向。
白日里审讯人一波一波,逃出去十分困难,她只能待到天色暗下来,伺机而动。
“也不知道丰禾能不能找到这里。”她低头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发尾,嘴角一撇,眼珠转动,目光落在牢房四处。
指望他人,还不如自救。
观察周围无人关注她,便悄咪咪拿出腰间的迷香。
太阳忽地躲在云层里,夜幕很快降临,她将迷香悄悄吹燃,没一会,牢房里便渐渐没了声音。
“呵呵呵,不愧是师父给的绿绿香,不过半截,就如此大威力。”
她笑罢,微歪着头取下头上束发簪,插入牢房锁头上左右转动,边转边侧耳倾听,“咔”,锁头被撬开。
“就这种老式的锁,竟然还在用。”她轻蔑说道。
“公子留步。”
突然出现男子声音瞎了她一大跳,竟然还有人没中她的迷香。
跑向牢门外的脚步来了个急刹车,她回过头四处张望,见到角落牢房里有一男子正炯炯有神望她。
眼前这人他从未见过。
只是这轮廓让人看着有些眼熟,面容皮肤也有些奇怪。
她心下称奇,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不受绿绿香所扰,上次见到能对迷香免疫的人还是广郯殿下。
“咳咳。”他轻咳几声,也不知道是被阿狸盯着害羞,还是身体羸弱。
她被拉回过神儿来,“你竟然不受绿绿香的影响。”
他回答道,“在下不知什么绿绿香。还请公子能够救在下出去。”
“救你出去?”她思索一番,歪头道,“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救你出去?谁知道你是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我若是救你出去,岂不是做了一件恶事?”
他解释道,“公子,我是被冤枉的,我原本是……”
还没等他说完便被她打断,“打住打住,绿绿香马上就失效了,等你解释完我就逃不出去了。”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岂不是见死不救,
她脑中灵光一现,“不如这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此番先出去,若是出去后证明了你的清白将你救了出去,你便帮我做一件事。”
她可不会滥发善心随便救人,救人也是讲条件的,见他虽样貌平平,可衣着名贵,想必身份不低,皇亲贵胄或富甲一方这都是上上盟友啊!
若是救了他,想必墨机寨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光昙。”
她将那人的名字用碳石笔记在手臂内侧,免得忘记。
又趁着众人没醒,逃了出去。她摸了摸饿得瘪瘪的肚子,找了家面馆落脚。
“老板,来一份小碗单放!”
落座后,她取下脸上用来掩盖面容的易溶胶,然后想起自己不靠谱的二当家丰禾,气不打一处来。
只见她摸出一个骨哨,短短长长吹了三声。
这是墨机寨的就近调遣信号。
她静静等待着,看她墨京寨的人谁会第一个到。
阿狸向远方望去,想着丰禾可能从那个地方突然冒出来。
身后却突然“嘭”的一声。
她回头一看,大叫起来,“怎么是你?”
“你不是面馆老板么?”她惊呼。
“寨主!小人是刚加入墨京寨的老九!叫我九弟就行!”面馆老板扑通跪拜在地上,把她吓得不轻。
看这老九,呸,九弟的面相,属实长得有点着急。
“嗯,你什么时候加入的?”她有些尴尬。
“前几日刚刚加入的,”他声泪俱下,“丰禾二当家见我总是吃不饱穿不暖,可怜我,将我纳入墨京寨麾下,就是为了给寨主效力!”
她看老九这一身壮硕模样,实在没办法和吃不饱穿不暖联系在一起。
她哑然,但还是接受现实,“你今天可曾见过丰禾?”
“属下今日并未见过。昨日丰禾公子不是接寨主下山了么?怎么没和寨主在一起。”
“此事说来话长。”她摇摇头,又露出自己手臂上的名字,“那你可曾听过这个人?”
“光昙?没听说过。”他挠头,苦思冥想,突然眼睛睁大,“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前几日公开抓捕的囚犯!”
“他所犯何事?为何被抓?”
老九回答道,“好像是说他杀了一个人。”
“他杀了谁?”
“正阳街南巷子最里面的李家书生,李毅勤。”
-
第二日。
在昨夜进行深思熟虑的部署之后,她想好了事情的调查方向和重点,便乔装改扮出发了。
原本打算和丰禾一起去,谁知丰禾不知去向,只能让老九陪同,毕竟人多力量大。
她先是按照丰禾给的地图,去了正阳街昌隆巷内。
丰禾他们最后调查到的养父养母的行踪就是出现在这。
可当她推开门,却已是秋风扫落叶,人去楼空。
她只得问问街坊邻居,“大娘,你知道这家的主人搬去哪了么?”
“什么猪人?我家不养猪。”大娘大声问。
“主人,这家的主人搬去哪了?”她也不自觉地放大声音。
“你这小公子可真有趣,我都说了,我家院子小,不养猪!你咋还问呢?”
看来问这位大娘是问不出什么了。
这时她的子女似是听到声音,便热心解答,“不好意思,我娘她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
“没关系,没关系。”她笑着回应。
“你们可是找原来住在这的陆家?”大娘子女问。
“对。你知道他们搬哪去了么?”
“他们搬走有几日了,临走时还和我们炫耀来着,说是要去南方投奔自己的姑娘享福去了。”
“投奔姑娘?”这个姑娘想必就是陆景了。
看来暂时是找不到养父母了。她谢过大娘一家,便去了老九口中,正阳街南巷子最里面的李毅勤家。
李家看起来破败不堪,穷苦不已,就连房屋的屋檐都比邻居家矮上一截。
她伸出手轻声叩门。
半晌也没声响,她再次叩门。
这回却有了声音,“谁?”
屋内有人出来打开门,是个衣着朴素的女子,破衣旧衫却挡不住眉目清秀,姿色柔美。
谁知女子刚打开门,看见敲门的是两个男人后立马紧张的关上了门,眼中充满惶恐。
陆狸眼疾手快,用手肘抵住门,“姑娘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你可认识光昙?”
女子抬起头,警惕问道,“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