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她实在忍无可忍,腾地从床上跳起,抬腿就是要一脚。
可她忘了自己的身体已是中毒之身,根本无法支撑自己,没等跳起,身体竟不由控制地向床下倒去。
他突地向前一大步,单手伸展,欲接住她。可她实在是不堪重负,竟跌坐在他怀里。
“你竟如此急不可耐。”他微微蹙眉,沉声道。
陆狸心内犹如万马奔腾,她真想破口大骂惩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可体内突如其来的五脏六腑剧烈绞痛,让她难以言语。
汹涌力量在她经脉中迅速流窜,她疼得倏尔叫出声来。
广郯被惊了一下,但眸色中未见失色,他镇定地挽起她的衣袖,查看情况,“糟了,你的毒又开始蔓延了,必须要双修才行。”
她的经脉都变已变为深色,疼痛让她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广郯见她如此,顾不了其他,“抱歉,可能要褪去你一件外衣。待双修后打通你的经脉,对抗寒气,才能阻止毒素蔓延。”
她双目紧闭,似是疼痛至极,低哼了一声。
“性命攸关,若不如此,你活不过今晚。”他神色微妙,声音沙哑。
陆狸点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他紧忙闭上眼,撕下自己衣物最下方一条,蒙在眼上。
“我不会看的,会对你负责。”
指尖碰触到柔软肌肤,却来不及动其他心思,他伸手摸索着她身上衣服,慌不择路地褪去外衣,只剩里衣。曼妙身躯在薄如蝉翼的里衣下若隐若现。
可惜他双眼蒙住,并不能看见。
他生疏地将她扶起,靠坐在床上,一侧倚靠在垫上被子的屋墙。
扶住她柔弱身体,浅尝那诱人的两片薄唇,二人之间形成桥梁,他一手在身侧迅速提起内力。
云天诀的威力幻化成一束白色光芒由他身上游走在陆狸身上。
不过顷刻间,朦胧光芒便在二人身旁萦绕。
随着夜色逐渐变深,陆狸的面色的也逐渐红润起来。
一夜之间,翻云覆雨。
那骇人的毒素终于被压制住了。
广郯慢慢卸下内力,陆离的身体没有了内力支撑,向一旁倒去。
他将她接住,就这样不经意地靠在他怀里。刚刚动用内力之后的身体余热还未散去,他调整呼吸,想恢复平静。
他欲将陆离放下,让她躺好,好好休息一晚。
可面上的布条似乎松动了一下,他低下头,布条顺势掉落,他不自觉地睁开眼,她紧闭着却眼睫微颤的眸子引入眼帘,他怔愣了一下。
紧贴的二人,轻薄的衣物,心底漾出的温热裹挟着他。
他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
上次见她只顾捉拿,以为她是细作,也未曾仔细看清她模样。
这一时之间,竟忘了移开眼。
“殿下怕不是相中民女了?”陆狸突然发出声音,他被吓了一跳。
他淡定地一扔,她的身体失去支撑,即刻掉在床上,四仰八叉。
“殿下未免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她暗自叫痛,言语嗔怪。
“若是不怜香惜玉,便不会救你了。”他背过身去,从挂衣架子上撤下一件长袍,头也不回地扔在她头上,声音冷若冰霜,“穿好衣服。”
她瘪瘪嘴,刚刚床上对她那样火热,这会儿却这样冰冷,她将外袍披在身上,“好了殿下,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他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毒已经被压制下去了。”
她点头,但又有些疑虑,“只是被压制住么?并没有解?”她皱眉问道。
“……若是你平心静气,不大悲大怒,便会减少毒发的次数,”广郯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若是日后仍有发作,你还是需要用今天这种方法。”
“什么?”那她没男人还活不成了?
“竟还有下次……”她低声自喃。
“怎么?你对本殿不满意?”他语气冰冷,似有怒气。
她嘴巴微张,眸光微闪,想着要如何才能圆上,“虽说殿下今日牺牲颇多帮我压制毒性,可我也不能一直待在您身边,若是我离开皇子府,那就只能找别人了。”
“嗯?难不成你还要找别的男人?”他沉声问道。
“那还有其他法子?”
他若无其事地挪开眼,思索说道,“彻底解毒的法子还没有,但是本殿可以将你送到我师母那里学习功法,只要你练了与本殿相同的功法,便可以压制体内的毒素。”
“那为什么不直接和殿下学?”
“我没空。”
“那殿下的师母是谁?她可会同意收我为徒?”
“本殿的师母是天下武林人尽皆知的云天雷母,虽说武林与朝廷一向面和心不和,可我师母是个例外,对我也很是亲切。把你送过去,她一定会同意的。”
她的眼眸瞬间散发出光芒,没想到她还有如此绝处逢生的机会,“云天师母所居何处?”
“南谕国最北端,无影山。”
无影山?她听到这个十分熟悉的名字心觉十分凑巧。
陆延,也就是她的养父,就是将她从无影山带回的。
“什么时候可以动身?”她问道。
“等你再修养一阵子,我们就动身。”
她感谢道,“那便多谢殿下了。”
他眉头紧蹙,未再言语。
她眼眸一转,咬了咬唇,挑眉说道,“殿下今日一朝没了清白之身,不必懊恼,小女是不会让殿下负责的。”
“嗯?”他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吃惊。
她见他神色不慕,难不成是……“殿下想让小女负责不成?”
她自顾自说着,“小女子是未曾婚嫁,虽说刚才殿下床上功夫确实是挺让人满意的,但是小女喜欢乐观开朗类型的,不喜欢殿下这样冷冰冰的,况且殿下的身形太过高大,小女喜欢稍微比我高一些的就行,而且……”
广郯的脸越来越黑,拳头也越攥越紧,他眼神眯起来,像个要爆发吃人的凶兽,“闭嘴。”
她紧忙抿上嘴巴,不吭一声。
“你这样的身段,本殿下辈子也看不上!”他被气得咬牙切齿,转身拂袖而去。
吩咐下人道,
“逐风,她恢复了之后第一时间将她送走!”
她耸耸肩,无辜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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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了月余,这期间她也毒发过几次,但是都被广郯‘双修’压制下去了。
她每日躺在偏殿中无所事事。只能没事烦烦广郯找些乐子,又不能出去吹风,只能日日读一些医书或者毒理,来查一查解毒之法。
她所中之毒为腾洋之毒,身体感受如同赤身立于严寒腊日,发作起来汹涌澎湃如大海汪洋。
可她和彩兰几个人翻遍了医书也没找到解毒之法。看来找到云天雷母拜师学艺,势在必行。
路途遥远,若是动身,必须是等腾洋之毒被压制的七七八八才行。
因此最近的日子,广郯日日前来,为陆离运功压制。
直到有一天。
今日的他似乎与平日镇定自若的他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