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的情况我都已经了解了，我也相信你。可是现在院里四处传的沸沸扬扬，还是希望你能尽快出一个澄清，止住这些谣言才好。”
这是朱坤最后对姜暖说的话，同样也是对她的命令。
从院长办公室里出来，姜暖的心情阴沉沉的。
这种事无论怎么澄清，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不过想要止住谣言，最有效的办法并不是澄清，而是有更加劲爆的新闻掩盖。
想到这些，姜暖的目光微微闪烁，也是时候反击了。
一天很快过去，下班之后姜暖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来到电话亭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春水村。
姜暖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村长。
村长特意喊住了她，似乎是有话要说。
可姜暖等了半天，村长也只是唠叨了些没有用的，便让她回去了。
姜暖觉得村长有些不太对劲。
村长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心里不停的纠结到底要不要把李文明的死讯告诉她？
今天派出所那边又给村里来了电话，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李文明的案子这两天就可以结了。
调查的结果确实就是服毒自杀。
可李文明的尸体还在太平间里放着，他没有亲属，之前又一直都在春水村生活，所以派出所那边的意思是，让村里处理了他的后事。
村长不得不答应，不过这样一来势必村里会有人知道。
思来想去，姜暖似乎都不合适啊。
正当村长发愁的时候，姜阳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大伯，你在这儿蹲着做什么呢？”
姜阳出来转转，走到大队门口就看到村长手里捧着烟袋锅子，半蹲在墙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村长瞧见他，眼珠子顿时就亮了。
对啊，怎么把这小子给忘了。
“姜阳，你这阵子怎么都没上班？”
以前过年的时候，也是他最忙的时候，今年倒是经常看到他在村里晃。
他肯定是没去上班，不然不可能不知道李文明的事。
“我在休假。”姜阳依旧还是那个借口。
村长说着站起身，然后谨慎的看看四下无人，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姜阳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但还是跟着一起进了大队。
“你说李文明服毒自杀了？！！”
姜阳听村长说完这个消息后，震惊到完全控制不住音量。
村长赶紧提醒他，“小点儿声，别让外面的人听着了。”
姜阳的脸色剧烈的变化着，眉头更是皱的紧紧的。
李文明自杀？这可能吗？
“是真的。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带我过去确认过他的尸体了，现在这事儿应该就只有我知道。”村长压低嗓子说着。
因为派出所那边并没有提到李文明抢救的医院，所以他不知道其实姜暖才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姜阳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然后冷酷的甩出四个字，“死有余辜！”
村长跟着点点头，“谁说不是呢，走到这一步都是李文明自找的。不过这事儿我还是觉得就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更多的人里当然也包括姜暖。
姜阳马上就明白了村长的意思，也是一样的想法。
“派出所的同志说李文明没有家人，希望咱们村里来处理他的后事。我想着就怎么简单怎么办，先把尸体给火化了，然后在村外的荒地里找个地方给埋了。”
村里的习俗还是土葬，但土葬还得买棺材，抬尸体，太麻烦了。
所以这也是村长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好。这事交给我来办吧。”姜阳不等村长拜托，便一口应下。
虽然李文明对姜家不义，但姜家还是要送他最后一程。
村长拍拍他的肩膀，有姜阳办事，他当然是放心的。
天色渐晚，姜阳骑着自行车出了村。
等到了派出所的门口，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迟疑之色。
自从他跟所里申请休假到现在也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出决定了，可是站在这里才发现心里依旧在摇摆。
花费了些许的时间调整心情，然后才走了进去。
正在值班的同事看到他来了，一个个兴奋的不得了，全都围了上去。
“姜阳，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大家可都想你了呢！”
“是啊姜阳，你不在所里，每次有案子我们都像是没有主心骨一样。”
看着一张张热情的面孔，姜阳的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再等等吧，我过来是为了李文明的事。”
“李文明？啊，我想起来了，你跟李文明以前是一个村的。”负责这个案子的同事恍然大悟。
“嗯，他的尸体现在在太平间对吧？我去处理。”
姜阳跟众人说明来意，然后按着程序签字，按手印。
等到弄完所有手续，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同事再一次拦住了。
“姜阳，所长找你。”
姜阳愣住了，用了几秒回神。
“所长还没有下班吗？”
“还没有，他听说你来了，特意让我过来叫你。你快点儿过去吧。”
姜阳犹豫了一瞬，还是在同事的催促下朝着所长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叩叩叩。
“进来。”
房门推开，姜阳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所长赵免就坐在办公桌后面，整理着面前的一沓资料。
“所长，您找我？”
“嗯。坐吧。”
赵免头都没抬，只是吩咐一声。
姜阳坐下，等着赵免忙完。
赵免的注意力都在那些资料上，而且似乎那些资料十分重要，必须要立刻整理完毕。
姜阳就那么等着，时间过去的越长，整个人就越是僵硬。
整整十分钟，赵免都没有开口。
正当姜阳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赵免手里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休息的怎么样了？”
他抬起头面色平和的看向姜阳。
姜阳猛地一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所长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情况。
赵免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继续说道：“看来休息的还不错。最近所里事情很多，明天就归队上班吧。”
姜阳呼吸一滞，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
“所长，我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适合担任这份工作了。”
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情也跌落到了谷底。
人啊，有时候就真的只能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