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看到姜阳，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好啊，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我就考虑放了你妹妹。”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姜暖无法挣脱，泪水模糊了双眼，哀求的眼神看着姜阳。
“哥，别管我，你开枪吧！”
比起姜阳牺牲，她宁愿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可姜阳又何尝不是跟她一样的想法。
陈天根本就不在乎姜暖怎么说，反正今天他们兄妹全部都要死。
“我给你三秒时间，你不跳的话，我就打死她。”
说完手指已经扣入扳机。
“三。”
“我跳！”姜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自己手中的枪高举过头顶，然后朝着天台边缘的方向走过去。
朱坤和郝明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哥！不要！”
姜暖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声嘶力竭的呐喊着，整个人都被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
陈天满脸阴森的笑，十分聪明的躲在姜暖身后，只是探出一点点的脑袋盯着姜阳的一举一动。
当姜阳的一只脚迈上天台的那一刻，姜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陈天脸上的肌肉都兴奋的抖动着，一双眼睛完全长在了姜阳身上，恨不得直接一脚把他踹下去。
可是姜阳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住了所有动作。
“陈天，我跳下去的话，你真的会放了我妹妹吗？”
“别废话！你现在没得选择！”
陈天再次勒紧姜暖的脖子。
姜暖这次连挣扎都没有，恨不得马上就死去。
“好！我跳！”
姜阳似是急了，一声怒吼，甚至不给所有人反应的机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天台！
“啊！！”
姜暖彻底疯了，拼命的挣扎。
陈天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极度的愉悦让他暂时放松了对姜暖的警惕，只是拉扯着她想要去亲眼见证姜阳的死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陈天不远处的郝明哲，用尽力气朝着陈天冲撞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是陈天完全没有想到的，剧烈的撞击让他瞬间失去了对姜暖的控制权。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已经跳下天台的姜阳，竟然从天台上爬了上来，并且稳稳接住即将跌倒的姜暖。
姜暖看到大哥安然无恙，欣喜若狂。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姜阳急躁的呐喊声，然后她便被姜阳转了方向。
“小暖，小心！”
啪！
啪！
几乎同时响起的枪声落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哥？”
姜暖清楚的感受到原本把自己护在怀里的姜阳，身体缓缓失去了控制，她想要支撑住他可还是无能为力。
这一刻她的心肝儿都在颤抖着，只能紧紧搂住他不停下沉的身体。
双手黏黏的触感，让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和姜阳一起无力的瘫倒下去。
姜阳倒在她的身上，而她看向的却是已经占满了鲜血的双手。
她大哥的……血！！
陈天额头中弹，一枪毙命，倒在血泊之中。
后面赶到的公安蜂拥而入，全部到了现场。
郝明哲和朱坤也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受到了惊吓。不过两人都很快便反应过来，最快的速度来到姜暖和姜阳身边。
姜阳之所以能从天台上爬上来，是因为天台外面是一处凸出的台子。之前姜阳在医院看守陈天的时候，就经常来天台放风，知道这个情况。
虽然郝明哲跟姜阳完美的配合，可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的结果。
直到姜阳被放上担架，姜暖才骤然清醒。
“哥！”
唯一的念头就只有姜阳。
郝明哲知道她现在的情绪，不得不拦住她的去路。
“姜医生，你冷静一点。你大哥中了枪，我们都要冷静，才有希望救他！”
作为受害者，郝明哲只是想让姜暖不要是去理智。
姜暖感觉到了强烈的窒息，整个人都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根本听不到郝明哲在说什么，只能失神的点头再点头。
姜阳被推进了手术室。
姜暖就站在手术室门外，甚至需要倚靠着墙壁才能站立。
看着进进出出的医护，她的脑子里是空白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郝明哲从里面走了出来。
“姜医生，还是通知你的家人过来吧？”
刚刚他们就已经这样提议了，却被姜暖阻止了。可是现在姜阳的情况严重，俨然已经不是她一个人能承受的。
姜暖僵硬的抬头看向他，“我哥……怎么样了？”
郝明哲回答前先叹了口气，面色严峻，“子弹在他的胸腔里，目前还不能断定有没有伤到心脏。院长正在里面研究手术方案，可你也知道咱们院里的医疗水平，就算是院长也没有把握进行这种手术。我刚才已经给省医院打了电话，现在还有一种选择就是赶紧把他送过去，可是……”
没有时间了。
这句话对于姜暖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可就算郝明哲没有说出来，姜暖也能知道。
“姜医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是医生知道这种情况应该联系家属。”
郝明哲再一次跟姜暖确定着。
而这一次姜暖没有再拒绝。
“郝医生，我想进去。”
姜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郝明哲惊愕了表情。
她继续艰难的说道：“我之前在省医院看过心脏手术，应该能帮得上忙。”
“不行！”郝明哲态度坚定，“他是你哥！”
姜阳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姜暖的情绪又极度的不稳定。如果让她在手术室里亲眼目睹哥哥的死亡，恐怕会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阴影，甚至可能影响到她整个职业生涯。
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她都不能进去。
姜暖握紧垂在身侧的双手，眼神不再游移，“就因为他是我哥，所以我才要进去！而且你也说了，就算是院长亲自主刀都没有把握。”
“可是……”
“我哥是为了救我，我也想要救他。郝医生，算我求你。”
姜暖第一次哀求了神色。
理智让郝明哲拒绝，可是姜暖的坚定又让他有了动摇。
“你真的想好了吗？”
姜暖没有一丝的犹豫用力点头，双手撑着墙壁勉强活动着发麻的双腿，“麻烦郝医生去通知我爸妈。”
晃动的眼神落在那道紧闭的手术室的门上，收敛惶惶不安的心情，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她是个医生，一定要救回自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