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元公公不乐意了,路候书也不情愿。
“路大人,您可是陛下指明说信任的人啊!”
路候书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可以。”
“这就对了嘛!”
元公公笑了,那略有些尖锐的笑声有些刺耳,路候书有些不适,但他在意的还不是元公公,而是他口中所说的战神叶柏修。
路候书不知道元公公哪里得知他受彭讳居的信任,但可以肯定的是,叶柏修定然是比他更得彭讳居的信任。
毕竟一切信任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路候书进宫拜见彭讳居,叶柏修与他平起平坐。
彭讳居依旧是那副深奥又恶心的目光,但似乎也有所不同。
至于叶柏修,脸上戴着金色面具,面具上雕刻着红牡丹,看着有几分诡异。
路候书有几分被骗的恼怒,不过并不强烈。
“微臣拜见陛下!”
“路爱卿不必多礼,起身吧。”
路候书没有完全跪下就被彭讳居叫起,他也不继续跪了,但君臣之礼还是要有的,他冲着叶柏修拱手,点头示意。
“战神。”
“嗯。”
叶柏修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态度沉稳不少。
一个人要想有着巨大的变化,肯定也发生了对他而言影响很大的事。
彭讳居没有责怪叶柏修轻慢的态度,也笑着招呼路候书坐下。
路候书上前,发现彭讳居和叶柏修两人面前摆着一盘棋局,而这棋局走的手法正好是他之前见过的。
路候书轻颦眉头,有些困惑。
彭讳居不应该是和杨乾谋一起谋划吗?怎么又掺和上了叶柏修?
书中,叶柏修因为留恋风月,又正值乱世,没怎么出面人就死了,现在叶柏修能活下来就很是新奇,但能蹦跶到彭讳居面前,就有点奇怪了。
彭讳居和叶柏修都不说话,专心对着棋子,路候书也静静坐在一旁看着,脑海思绪轮转,企图把他经历的所有联系起来。
眼看着叶柏修的棋就要胜了,却突然变了棋风,转攻为守,彭讳居也顿了一下,抬眸看了叶柏修一眼,叶柏修却泰然自若。
彭讳居放下一枚棋子。
“柏修这是做什么?怕寡人赢不了?”
“陛下自然能赢。这天下尽在陛下囊中。”
哪个君王不喜欢这种恭维的话,即使确实夸大其词。
彭讳居自然也高兴。
“寡人向来是信任柏修的。”
“多谢陛下抬爱。”
路候书时不时打量着叶柏修,还是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又是戴面具又是下棋,作风完全不一样了。
路候书的打量明目张胆,就算在场的二人想忽视都不能。
“怎么?路爱卿可是对柏修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并无。”
“只是觉得战神的性子变了,有些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哈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彭讳居朗声一笑,继续道,
“柏修本来甘心成为庶民,谁知兜兜转转又在失忆的情况下回京了。一介草民要求娶云家小女,还闹到了京城。”
彭讳居的语气略有感慨。
“既然他们两厢情愿,寡人也不好棒打鸳鸯,柏修恢复记忆后就留在了京城。”
“?”
路候书一脸迷惑,云绾儿的官配不是梁安王杨乾谋吗?怎么会和叶柏修在一起?而且叶柏修还失去了记忆?又恰巧回京后记起来了?
不等路候书再询问,彭讳居已经解释。
"路爱卿不在京城,不知道这些事其实也怪不得你。还要多谢你在边疆帮了我大忙。”
路家军不是皇家军,想要调动他们,只有通过路里。而且他把重心放在了江湖争斗,也没什么心思去管。
这次突如其来的战争是彭讳居没想到的,但他不可能、也不会主动帮助。
路候书确实是帮了彭讳居大忙。
至于叶柏修,从一开始就是他们商量好的,他们说的这些,半真半假,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说了。
边说话边下棋实在是不能集中注意力,彭讳居干脆撤了棋盘,让人上了三盏茶。
“不过……路爱卿不应该在边疆吗?怎么会回京城?”
“边疆战急,微臣特来外围支援。”
彭讳居瞥了眼路候书。
“你一人?”
“还有陛下。”
“说得好!”
彭讳居乐了,指着路候书那盏茶。
“尝尝?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路候书依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苦涩满腔,回味余甘。
“确实是好茶!”
“是吧!这还是柏修带来的。外疆极品,常人可是一品难得啊!”
路候书放下茶盏。
“说到边疆,微臣也有一样好物献给陛下。”
“什么东西?”
“沃野千里,天府之土。”
路候书话音刚落,气氛就凝滞了。
什么沃野千里,什么天府之国,这确是好物,但路候书语气太大,说的好像轻而易举。
“爱卿如何拿来献上?”
“只需陛下兵力少许。”
“呵!”
彭讳居冷笑,叶柏修沉默,但嘴角的嘲讽不加掩饰。
“照你这么说,究竟是寡人赢得?还是你们献上?”
“但不论如何,都是陛下的国土,也将归于陛下的统治。”
“路大人,您太理所当然了。”
叶柏修接着说,
“如果事事都要陛下亲力亲为,路家军好像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本来就是再说一个不可能,路候书也不过多纠缠。
但气氛到这,彭讳居实在是不愿意让他待下去,随便说了几句又将人打发走。
出宫的路候书身后不远不近跟着元公公,元公公脸色也不好。
临了出宫,元公公更是毫不客气的说了句;
“路大人好自为之。”
看来这事儿是没完了。
马匹已经累死了,想要离开只能再买匹马,而最近的马市也在京城之外,路候书还是选择了马车。
马儿托着轿子朝郊外去,路候书心里有些慌乱,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以防万一,路候书绕了远路。
待马车远去,楼房上突然出现了许多紫衣人,袍子上都绣着祥云图案。
“怎么办?路候书不走这条路了。”
“那就直接杀了,不必做什么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