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办事,没谁比她们这群风尘女子更通透了。
路候书跟着玉林进了包厢,包间里只有一张大床,一个桌子,几个椅子,桌上铺着红布,放着一壶茶水。
玉林娇笑着上前倒了杯茶,举手递给路候书。
“公子~可饮茶~”
路候书接过,杯身温热,路候书没喝,只是嗅了嗅房间的香粉味。
“公子~”
玉林凑近他,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奴可如您的心意?”
她说话时,胸口起伏不定,那股香气更加浓郁,还带点淡淡酒味。
他抬头,眼睛盯在她脸蛋上,看到了那双妩媚的眼眸,眼角微挑,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一直落在他手中的茶水上。
他端着茶杯轻晃两下,抿了一口,笑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
玉林笑着走向他,拉他坐在椅子上,又企图坐在他腿上,伸手去解他领口的腰带,声音柔得像棉花糖:
“您便是奴今日的贵客。公子~您可要让奴伺候?”
路候书皱眉抓住玉林的手。
“先去沐浴。”
看出路候书的不悦,玉林顺从的松手了。
“懂~懂~奴这就去招呼。”
要来水,玉林越过布满红纱的床,后面竟然有着各种各样的“玩具”,隔板挡住了视线,玉林就在内沐浴。
路候书也不是干等着,他走近那隔板,盯着玉林放在外面的衣物。
粉色的衣服多少有些娇嫩,年龄大点就不太适合穿了,风月楼的女子虽然穿着艳丽,但穿粉色衣服的也少见。
而且这身粉色并不鲜艳,只是平平常常的颜色,记忆里好像有人也喜欢穿这身粉,但有些想不起来了。
“玉林、玉林。”
是谁呢?
“公子?”
玉林走出来,有些惊讶的看着路候书,莫名的,路候书从她脸上看出了一丝尴尬和疑虑,甚至还有些退缩?
路候书上下打量着玉林,眼神越来越炙热。
“公、公子?”
“春宵苦短,你我当及时行乐。”
玉林听完愣了几秒钟,随即笑靥如花。
“公子~奴、奴自当侍奉好公子。”
玉林上前,主动环住路候书的脖颈。
路候书抱着玉林朝床边走去,鼻翼下一片馨香,路候书稳了稳心神,面不改色的装作花花公子。
玉林却是真的慌了,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粒粒分明。
美人落泪也是美的,但路候书不为所动,泪珠落在手臂上,湿了衣袖,却脚步不顿。
“公子~您真的怜奴吗?”
“怜。”
路候书毫不犹豫的话让玉林哑言。
眼见着快到床边了,而路候书还是小步不停,情急之下,玉林推了推路候书。
“公子,奴今日不想……”
话刚落,路候书停了,玉林抬头看人,只见路候书奇怪的看着她。
“……玉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早该想到,这货根本就不是风尘女子,而是隐世多年的神医之子风摧之!
“你怎么被神医赶出家门了?”
“你才被……”
风摧之脱口而出,后知后觉,惊恐的看着路候书。
“你在说什么?”
“神医之子风摧之,风神医怎么会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在青楼扮女子?”
路候书松手,将风摧之放下,说的话却让风摧之有气无处发。
他和他爹的一样性格,又疯又隐忍。风摧之自小被宠大,现在却被迫装起了青楼女子,心里再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怎么认识我?”
神医之子可是徒有其名,没多少人知道他长什么样,知道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就是和他爹有交情,所以风摧之才没有一把毒灭了他。
不过,巧了,路候书还真就知道,还是刚才没想起来而已,但这话是不能说了,他反而问起来之前的香味。
“我闻到的是什么香?”
“迷蝶。”
说起香,风摧之骄傲了,
“那可是我自己调的香,谁要是中了,定能让他做个好梦!”
什么好梦?怕是春梦吧!不过他到现在都好好的,估计是没什么事了。
“你不惊讶吗?”
“没什么可惊讶的,我知道就好了。”
路候书无所谓的说着,他确实是想拉拢风摧之,毕竟在原著中风摧之也是个厉害角色。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男扮女装,但他后来恢复身份,一手香调的出神入化,他莫名其妙将主角视为敌人,最后死在荒野,尸骨无存。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不然……你买了我?我帮你办事?”
房间隔音很好,风摧之完全不怕被外人听到。
“我现在还需要躲避仇人,不能暴露,但如果你把我买走,我就少很多事了。”
少很多事?
路候书瞥了眼风摧之,话说的也不客气。
“你肯为我所用?”
就这骄傲的性子,他怕风摧之突然发疯,到时候留给路候书的只有一摊子麻烦。
“你不愿意?”
风摧之嬉笑的表情突然冷淡,拢了拢身上的纱衣,语调漫不经心。
“要么你同意,要么你现在就死。”
“不!还有另一个选择。”
路候书似笑非笑,被人威胁他也很不爽。
“那就是……”
“砰——”
“爷!爷!急不得!急不得啊!”
“滚开!叫云绾儿出来!”
门外一片闹腾,打断了路候书的话。
路候书不悦的皱眉,任古代隔音再怎么好,也架不住近在咫尺的人群吵闹。
风摧之也暗下神色,头一次厌烦起青楼闹出的动静。
门外的人依依不饶,老鸨的叫喊和风尘女子慌乱的呼唤,以及男子的吼骂声此起彼伏。
路候书退几步远离了风摧之,走到门前没有丝毫犹豫的推开门。
男人一头凌乱青丝,面容妖艳,雌雄莫辨,穿着绣满红牡丹的花袍,领口微张,半裸着肌肤,看着就是个浪荡公子。
女人们害怕的躲在周围,也不敢动,那男子脚边还拖着老鸨,脸上的妆都花了,看起来好不凄惨。
同楼的客人没有理会,除了路候书。
显然也是没想到还有人开门,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路候书身上。
有担心、有恐惧、有不屑、有庆幸,竟然还有恶意?
路候书顺着感觉看去,眼里却是他并不认识的闹事男子。
奇怪?他认识我?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