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们是长拦公安局的,找一下廖思归。”
苏青瓷瞳孔一缩,果然,她还是惹麻烦了。
苏长志红着眼睛,扶着桌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警察同志,你,你们找思归有什么事?”
“这位老人家,你不要紧张,我们听说廖思归之前跟着“加纳号”出海了,昨天晚上已经回来了,我们这里涉及到了一桩案件,想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对方见苏长志那随时就要倒地的样子,再次强调,“你不要太担心,只是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这时,后院的廖凤妹和廖思归也走了出来。
上门的警员眼睛一亮,“你就是廖思归?”
思归一脸的紧张,“对,我,我就是。”
“你好,你涉及一桩刑事案件,请你配合我们去警局一趟。”
思归一辈子也就出过一趟深海,大部分时间,都是围着小渔村在周边的海域转,再加上年纪也小,此时见着警察上门要带走他,顿时慌张的不行。
“爸,我,我不想去警局。”
“妈~”
廖凤妹也怕的不行,“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问吗?”
“我,我家思归,最是老实忠厚了,他,他从来不做什么违法犯纪的事。”
“他是一个好孩子。”,廖凤妹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把思归护在了身后。
苏青瓷连忙上前。
“婶子,警察同志没有说思归犯法了,他们不是来抓人的,他们说是有一些问题需要找思归了解一下。”
“了解完了,就会送思归回来的,是吧警察同志?”
苏长志和廖凤妹听着苏青瓷的话,紧张的看着上门的警员,“是,是这样吗?警察同志?”
“对,是这样,老人家不用担心。”
廖凤妹和苏长志听着警员同志确切的回复,这才松了一口气。
“思归,别害怕,警察同志找你问一下事情呢,爸陪着你一起去。”
苏长志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一道浑厚的声音。
“大志头,你在家里待着吧,我和思归一道去。”
苏长志抬头,门口站着的正是和他一起归来的徐大胜。
这种时候,苏长志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得拍了拍思归的肩膀,“好,好,跟紧你大胜叔,没事的,完事后,早点回来。”
徐大胜也看着桌子上坐着的苏青瓷了,他不动声色的朝着她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警员带着徐大胜和思归快速的离去,虽然已经解释过了,但是门口还是围了不少村里人指指点点的,时不时的低着头咬耳朵。
苏青瓷拎着眉,她一个非法入境的人,这个时候倒是缩手缩脚的不好出头。
只能在心里暗自安慰自己,思归几人本就是无辜的,这事估计也牵扯不上他们。
真正有事的,可能是自己。
要他们把自己供出来了,地方政府不可能会对自己不闻不问。
廖凤妹和苏长志见苏青瓷一脸忧愁,都以为这阵势吓到了小姑娘,连忙干巴巴的活跃气氛。
“那个,你不用担心,他大胜叔跟着去的,应该没事的。”
“我们先在家里等消息吧!”
“对了,老太太,身体怎么样呐?你又是怎么知道思归的?”
……
另外一边,徐大胜和思归到了警局就被分开问话了。
“叫什么名字?”
“廖思归。”
“今年多大?”
“已经满了16了。”
“两个月前,你是跟着加纳号出海了,对吗?你是怎么回来的?其他人呢?加纳号呢?讲讲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思归不知道对方问这些干什么?但他也老老实实的开始讲述着事情的经过,想到后面船长高大个三人的死,下意识的把得救后的一些事情模糊掉了。
“他们说出海签三个月合同,总共能给2000块,出海前就给了一千了,回来后再给另外一千。”
“我的年纪小,他们本来不要的,但是我水性好。”
“没想到他们骗人,明明说是去帮着捕鱼,结果却要求我们下海布网。”
“我们不愿意下去,他们当场就开枪打死了人,没办法,我们只能下去,但是第一趟就有九个人没上来。”
说到这里,思归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
“我们以为命保住了,结果他们还往深海去,第二次又逼着我们下去,这一次,只上来了27个人。”
警员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你的意思是其他没上来的人,都死在下面了?”
“对!”
问话的警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艹,岂有此理,他们把人命,把律法当什么了!!”
另外一位警员连忙安抚他,“陈东,你冷静一下。”
“廖思归,你继续说。”
思归吸了吸鼻子,“第二趟上来,总算把冰库装满了,他们就没让我们下去了,说是打道回府了,船长非常开心,还给我们发了罐头和馒头。”
“到了晚上,他还说要开庆功宴,不但有酒有肉,白面馒头还能随便吃。”
“大家伙都很开心,和船上的船员打成了一团,很快就不对劲了,不少人被拉着往尾舱走,我和大胜叔当时就警惕了,因为觉得船长不像是那么大方的人。”
“我们偷偷的跟过去了,发现他们引诱着活下来的水手赌博,还放贷,我们从一名叫大牛的水手口中得知,他们把不平等条约当借条给大家签。”
“上面说借了钱,还不上,就要下海给他们干活抵债。”
“后面连续几天大家都在玩牌,那天海里突然起飙风了,然后船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
“后面船就沉了......”
“我和大胜叔以及千福抓住了一块门板在海上飘了一晚,第二天被一艘路过的邮轮给捡了上去,上面插着红色带着星星的旗…..”
“他们知道了我们的遭遇,很是同情,给我们治伤,还给了我们吃食。”
“后面路过海岛这边的时候,还送了我们小艇,我们三个在海上划了很久很久才到家的,还好运气好,没有遇上起风起浪。”
陈东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审视的打量着廖思归,“你见过其他人吗?”
“没见过。”
“加纳号?”
“我们几个人看着它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