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花也是个狠的下心的,不管冯建军怎么骂就是不退一步。
她早就想明白了,城里的男人她挨不上,可乡下的男人她不甘心。
家暴在农村那可是常见,这十里八乡的,有几个男人不打老婆?
嫁到农村?你随便打听一下,大部分都打媳妇,运气不好的全家欺负你。
任你再强的战斗力也干不过人家全家啊。
家里地里忙个不停就算了,孩子还要一串一串的生。
一辈子看婆婆的脸色过活,手里没有一分钱。
等出头?算了吧,好多媳妇都死了,婆婆还没死。
城里的男人,不说其他的,至少打老婆的就大大的减少了。
人家读过书的,至少讲道理。
就像冯建军,别看他天天暴跳如雷,任是不敢对她伸半个手指头。
所以,还是知青香。
不过这冯知青脾气也不是一般的倔,肖月花也慢慢没有耐心了。
这天趁着大家都去上工,知青点里没人了。
肖月花给他下了点精神恍惚的药,就钻进了冯建军的被子。
等冯建军清醒过来,看着怀里的肖月花,那一个崩溃,那一个怀疑人生。
肖月花就一句话,“我俩都睡一块了,你要不娶我,我就去公社告你耍流氓。”
冯建军彻底熄火了。
这个时候流氓罪,可是会吃枪子的,他不敢赌。
没等冯建军腿脚好全,就给家里写了信,掏出了这些年所有的积蓄,找大队长批了地,挨着知青点盖了一个一房一厅,搬出来肖月花住一块了。
与冯建军那满脸冷漠相比,肖月花就开心多了。
还特意买了最便宜的糖给知青点一人发了一颗。
冯建军搬出去后,同住一屋的孟氏兄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真怕这肖月花搞不定冯建军,转而盯上了自己。
更怕冯建军祸水东引。
苏清瓷更加警惕了,因为她发现这冯建军现在看她的眼神,那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庄稼茁壮的成长,农活也比以前少了很多。
大队长和村会计带着一个小本本挨家挨户的开始收钱了。
高塘村有一口大塘,接近有五六亩那么大。
每年到春末农闲的时候,大队长就会安排大家把塘里的水放干,淤泥清一下。
晒上两天消消毒,挨家挨户的收份子钱,买鱼苗放进去。
然后会按照出钱的份数,拿硬皮纸出一份名单,大家轮流着打鱼草。
到谁家了就谁家打一担鱼草丢进去,接着传给下一户。
“大队长,这份子钱怎么算啊?”
“一股是5毛钱,一般家庭人口多的,会要2股,大多都是要一股。”
“到了年底,收了鱼上来,再按大家占的股数分鱼。”
“但是叔得先跟你们说好,这股钱收了,到了年底能收多少鱼,那可不敢保证。”
“这养鱼同样是要看老天爷吃饭,前几年大旱的时候,那可是一尾鱼都没收上来,全晒死了。”
“运气好那年遇到大丰收,这一股鱼能分十几二十斤也正常。”
老知青已经知道情况,大队长这话主要也是说给新知青听。
李丽苏青瓷罗松卢林平合计了一下,合伙要了一股,交了五毛钱。
孟氏兄弟刘福群以及周慧娟陈海英陈秀香六人交了一块钱,占两股。
刘大柱来去匆匆,让会计收了钱做好登记就跑下一家去了。
会计当天就把钱收齐带人进城买鱼苗去了。
吃了午饭,刘大柱就提着铜锣敲得哐当哐当响。
“快点,快点。”
“清瓷,提上桶,要干鱼塘了。”
“我听老社员说,干鱼塘这一天,大伙下去清淤泥,那东西谁捡了就是谁的。”
“听说运气好的,河蚌都能捡一大筐呢,还有田螺,小鱼仔,泥鳅黄鳝。”
“村里的半大娃娃早守在塘边了。”
罗松两人一听,当即提着桶跑了。
苏青瓷换上了一双胶鞋,磨磨蹭蹭的跟在李丽身后。
一到塘边,果然坡上密密麻麻围满了人,热闹的很。
塘里的水已经放干了,露出泥面,不少妇女孩子打着赤脚已经下了塘。
淤泥到成人的膝盖处,也不算很深。
一些小点的娃娃见着好玩,也要下塘,没一会就弄了一身泥,陷在泥里动不了,各个哭着喊妈妈。
大人们一边笑一边骂骂咧咧的倒回去捡娃娃。
罗松和卢林平把裤腿一卷也下了塘,手脚麻利的在淤泥里面摸了起来。
没一会就摸到了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不小一河蚌,正高兴呢,感觉重量不对。
仔细一看是空的。
丢到岸上,刚走两步就像踩着什么滑滑的东西,用手下去掏一下,又是一大河蚌。
“哈哈哈,林平你看,这么大一河蚌,这个有肉,这个有肉。”
“哇,这得有一斤重了吧。”
卢林平欣喜的看了一眼罗松,更是加快了摸泥的速度。
苏青瓷提着个小竹篮,绕着塘边走,看到有田螺就捡起来。
站在岸上的人打趣道,“苏知青,你不下去啊?”
“是不是怕弄脏了花衣裳啊,哈哈哈。”
“你这样可不行,你看那泥里面的小孔了没有?”
“对对对,就是那种。”
“见着那种小孔,你用掏一下,那里面都是货呢。”
“好呢,田婶,谢谢啦。”
“你不下来吗?”
“我不下来,我家两个小子都在下面呢,可别弄的全家都泥。”
苏青瓷用两个手指头朝着那露出水面的小孔掏了下去,果然没一会就摸到一个东西。
掏出来一看,好大一个田螺,那收获的兴致瞬间就被带起来了。
刚开始还看着有洞才掏,后面直接双手在泥里面搅了起来。
“你在干吗?”
宋景舟挂在池塘边的树枝上,好奇的看着全力刨坑的苏青瓷。
“摸螺蚌为什么用“摸”这个词呢?怎么不用“挖”田螺?或者“刨”田螺?”
“你这朝着一个洞往深挖,这不是摸,叫刨,挖!”
“滋滋滋,还是城里来的文化人呢?”
苏青瓷正恼火,一泥巴朝着树上冷嘲热讽的人砸去。
“你瞎拉?老娘还不知道摸田螺用“摸”字?”
满是泥巴的手指,朝下指了指自己的脚,“我就是在“挖”,挖我的胶鞋!!!!”
只见她一只脚干干净净的穿着胶鞋,裤腿塞在胶鞋里。
另外一只脚却一裤腿的泥直到膝盖,可爱的脚指头从泥里面露出来,那一只胶鞋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