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
苏清瓷远远应了一声,就朝着知青点小跑而去。
“哎哟,小苏知青,这大中午的,你跑哪去了啊?”
刘大柱见到苏清瓷,整颗含在喉咙的心都松了下来。
他还以为一个没看到,这苏清瓷又找死去了。
刚在知青点没找到人,吓得他差点找人去河里捞尸了。
“我这不,心里不舒服,随便走走 。”
“哎,小娃娃哪来那么多心思啊,你上工的事,叔给你安排妥了。”
“安排妥了?”
刘大柱默了默道,“就是工分有点低。”
“不过你自己也知道,要是又轻松工分又高,也轮不到你。”
“干啥?”
“放牛!”
“多少工分?”
“不管刮风下雨,一天放两趟,三个工分。”
“现在大队工分最高的男性一天有多少工分啊?”
“十二工分。”
“妇女呢?”
“肯下力气的一天干十工分也有,一般的都是七八工分.....”
刘大柱也没有坑苏清瓷,该说的都给她说了。
在队里,一个工分估计就值个四分钱。
除了特别出众的男丁,成年男性只要不偷懒好好干就有十工分。
连老人和孩子都有五六个工分。
正常的成年妇女平均都有七八工分,少量可拿十来工分。
而要放的牛,是一头成年的水牛。
脾气比较暴躁,年纪太小的孩子或者太老的老人都有点牵制不住。
再加上一天两趟,虽然轻松但是工分确实低。
放牛是常年无休的,下地的话,至少下雨天不用出工,还有猫冬时间。
所以一般家庭大点的孩子,看不上放牛的工分。
太小的孩子,看不住这头脾气暴躁的水牛,一些家长也舍不得让小孩受这个苦。
所以在别的生产队很抢手的活,放在高塘大队竟然变得无人问津了。
“就是把牛牵出去让它吃草嘛,三分就三分,我干了。”
刘大柱见苏清瓷点头,马上接着道。
“那叔有些赖话可要提前给你说好。”
“我们生产队这头牛力气大,你可要牵好了,一定要绑了鼻绳才能出栏。”
“要是一个没牵住,它可就跑了。”
“到时候不是跑到田地里面祸害了庄稼,就是跑到河里去洗澡。”
“这水牛,天一热,它就爱跑到河里去泡澡,一待就是半天不上来的,要是队里用不到还好。”
“要是刚好要用牛,那可麻烦了。”
“到时候要调动好几个男性社员专门下河去围捕,要是又没上鼻绳,可就更加麻烦。”
“还有啊,这放牛,最基本的,你得让牛吃饱,可不是牵出去往树桩上一栓就没事了。”
刘大柱怕这城里来的知青啥都不懂,唠唠叨叨的拉着苏清瓷说了一大串。
各种注意事项交代的清清楚楚,最后还放言。
要是放不好牛的话,她还得下地。
苏清瓷在刘大柱的叨叨中,跟着他走到村里牛棚处。
这是一间破旧的土培房,外面有着一圈篱笆,用一捆干柴挡着当门。
刘大柱把那捆柴拖开,进了院子,这才从怀中掏啊掏的,掏出来一个铜锁钥匙。
把外面的大门打开后,进去是个小厅,左右各两间牛栏。
左边的两间牛栏里面,一间关着一头水牛,另外一间关着一头带着崽的黄牛。
右边是用来放杂物和收集干草的。
“现在的牛可是大队最贵重的财产,就算是丢了人都不能丢了牛。”
意思就差没直说,你丢了牛都不能丢。
“你就负责这头水牛,那头黄牛有人放了。”
“来,你看着我,看我是怎么绑牛绳的。”
刘大柱把拿起栏杆上挂着的牛绳,见那头黄牛伸出脑袋,快速的扯住它的鼻环,把牛绳给绑上了。
事事交代好后,就把钥匙留给了苏清瓷,急急忙忙的上工去了。
苏清瓷走到水牛面前,拿起栏杆上挂着的牛绳,一想到大队长说这头牛脾气比较暴躁。
她又从旁边抽了一根木柴出来。
刚走到栏口的苏清瓷就和大水牛来了个死亡对视。
空气瞬间凝固。
一秒,两秒,三秒....
苏清瓷:它看着我不动,该不会是想撞我吧?
水牛:这人拿着家伙,该不会是想趁我低头时候动我吧?
敌不动,我不动。
苏清瓷联想到电视上斗牛场景,完全忘记了,自己和牛之间还隔着一个半人高的牛栏。
“吱嘎~”
就在空气中压迫感越来越重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一个剃的干干净净的板寸头懒散的挤了进来。
看到屋内有人的时候还有点诧异,随后一弓腰进了门。
宋景舟目不斜视的提着木栏放出了那头带崽的黄牛。
转头就准备走。
“喂,等等。”
见对方停顿了一下,苏清瓷连忙上前。
“那个,我是新来的知青,负责放这头水牛,你能帮我绑一下牛绳吗?”
宋景舟并不理会,吊儿郎当继续往外走。
“你那头可是我帮你绑的。”
宋景舟顿了顿,不耐烦的掉头回来。
面无表情的扯过苏清瓷手中的牛绳,伸手牵住水牛的鼻环就给上了绳。
走的时候还斜了苏清瓷一眼。
鄙视道,“哼,年纪轻轻的,下地不下,跑来放牛,真是够懒。”
苏清瓷看着对方提着一个小桶跟着黄牛后面的背影,低声暗骂。
“关你屁事,你家住河边。”
“长得人模人样,怎么这么刻薄?”
等苏清瓷牵着水牛站在水库坡上,看着下面放牛的男人,更是气的破口大骂。
“我特么看你那牛逼样,以为你能拿十二工分呢?”
“尼玛一个大男人放黄牛,还有脸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