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到铁匠铺的时候,李勇提了一个要求:
匠人们除了日用铁器的制造,必须分出人手,研究锻造刀枪武器,铁器不够,可以枪类武器为主,至少要确保营寨护卫队人人手中有带铁的武器,这样才能更好的护卫营寨众人的安全。匠人们听李勇这么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只有满脸认同。
李勇跟铁匠师傅又多聊了聊,把自己的一些想法,比如高炉冶铁、冶钢,更容易提高温度,方便锻造;可以组装鼓风装置,提升炼炉、高炉温度等。
因为具体自己并不专业,只是提出了想开拓匠人的思路,至于是否成行,李勇也没抱太大希望。不过也承诺匠人,如果能够提升锻造技艺和成品效果,有重赏,并且提高月例薪俸等,希望重赏之下,能有些成效吧。
最后看到的是造船区域,造船区域在最左侧,并在这个地方又开了一条道路往山下,直通淮水岸边,淮水两侧也挖出一些鱼塘,还有一些正在挖建中。这营寨后路通道,在淮水岸边位置,还建造了一个小型码头,不过,这码头仅能供几条小船停靠。
李勇却深知,仅半年时间,能将营寨建造成这个样子,属实不易了。
因为占据淮水源头的便利,营寨制作的船只使用率非常高,产出效率也是各产业中最高的,不过还没有真正的走出去,更多是停留在县域内。
李勇与匠人们细聊才知道,不是匠人们不想制作大型船只,不想走出去,实在是大型船只的制造已经超出他们技艺能力了,虽然也在研究,但短期内恐怕都不会有突破性进展。
李勇无奈了,这个社会的生产力条件就这样,很多材料、技术、工艺还达不到,不是简单把木材拼凑够大够多,就可以造大船的。自己是后世人,可专业和研究方向最多的还是古代历史和现代经营管理,对造船,可谓是十窍通了九窍。
李勇并没丧气,给匠人们安抚打气完,也像铁匠铺一样,给造船匠人们开出了优厚的奖励条件,希望匠人们能积极推进大船研造,届时,必不吝啬重赏和月例银钱。
从造船作坊出来,李勇跟黄叙又去了码头,看了淮水两侧挖的鱼塘、水渠等,然后两人才回到了营寨护卫队的训练场。
据带路的李家护卫介绍,营寨中45岁以下的人居多,因为年龄大的,很多都在逃难的途中就死了,营寨现在有总人口1253人。其中10-18岁的男性有130人,其中还有一小部分是游侠儿,这游侠儿目前都是营寨护卫队的骨干精英分子。
此处需要说明一下的是,在汉朝,由于生产力低下,农业不发达,所以食物很有限,一天吃两顿饭便成为寻常人家及级别较低官员的基本用餐习俗。李家也是按这个规矩来的,李勇现在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用餐习俗。
而且,就算是两顿饭,有时候分量也是因人而异的,比如士兵们被分成五个等级,按照等级分配食物,如果你哪天胃口大开想多吃点,不好意思,这个真没有。
汉朝把第一顿饭称为“朝食”,进餐时间大约在上午9点左右;把第二顿饭亦即当日最后一顿饭称为“餔食”,进餐时间大约在下午4点左右。对于进餐时间,有“食不时不食”的说法,也就是在不应进餐的时间用餐,被认为是一种越礼的行为,除非是特别的犒赏。
李勇看着日头快到晌午,想着大家伙儿应是又累又饿的时候,正好抽查一下这支护卫队的成色,于是便唤人,组织营寨全体护卫队在训练场紧急集合。
果然,明明护卫队的住宿区就在旁边,这群娃娃兵硬是用了两刻钟,才稀稀拉拉的汇集到了训练场内,队列嘛,勉强算是有吧,不过也是入不得眼那种,黄盖自己也觉得尴尬。
虽然黄盖已经训练过几个月,可毕竟是娃娃兵,但凡管理或者训练有些许松懈,整个纪律只会每况愈下,黄盖其实也很勤勉负责,但毕竟自己也没甚经验,整成这个样子,反倒是合情合理了。
李勇大步走上训练场中间的巨大圆形比武台,朗声道:
“兄弟们大多都是外乡人,受天灾或者人祸,才来到这复阳县,汇聚到了这淮水村的。我李家不惜冒着散尽家财的想法,把大家聚集于此,也不是想养虫豸的。”
说到这儿,李勇刻意顿了顿,看到下面有少部分人明显面带气愤之色,只是隐忍未发。
“我能看到,你们众人中竟有人面带不忿,我心思终于还是稍稍有点安慰了。不愿承认自己是虫豸,这就对了。”
“我相信,你们在被天灾人祸驱赶着,离开自己家乡时,一定是在感慨自己的弱小,渴望自己能够强大到足以应对那些灾祸,希望自己成为名动一方的英雄,绝不是苟且的虫豸。”
“可你们自己左右看看,我李家组织这护卫队,能护卫住我们自己的营寨吗?且不说护卫我李家,你们能保护得了你们的父母兄弟吗?”
“你们闭目深思,你们的父兄在垦地劳作,你们的妻子和姐妹在养殖/畜牧,你们的爷爷奶奶或者弟弟妹妹都在山上采集草药,就是为了能有一个堂堂正正活下去的机会。”
“可你们再看看自己,我李家专门组织十岁到十八岁的男性,成立这营寨护卫队,且不事生产,为的不是让大家在这里虚度光阴、白耗银钱,是希望大家至少能够把自己武装起来,护卫住我们营寨,这处自己的家园。如果这处营寨也没了,你们还能找到其他更好的安身之所吗?还是说,你们甘愿做那虫豸,苟活在世人鄙视的目光中?”
台下的一片沉寂中,甚至有个别年龄小的开始出现哭声,慢慢地哭声连成一片。
终于有人听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
“我自问没有懈怠,我敢说自己不是虫豸,自己仍然是家人心中的英雄!”
有一人站出来说道:
“我也是!”
如此,一连有七人站了出来,李勇看了看,几乎都是刚刚一开始听到自己说‘虫豸’就面带不忿的那几个。真如自己安排的,其中最大的十七八岁,最小的只有十岁。
“好……,尔等若是不服,尽且上到台来,通报了姓名和年齿,且让我看看,你们是也不是英雄。”
“吕常,南阳博望人,今年十七岁”
“魏延,南阳义阳人,今年十岁”
“陈生,南郡襄阳人,今年十三岁”
“张虎,江夏安陆人,今年十五岁”
“李通,江夏平春人,今年十岁”
“文聘,南阳宛县人,今年十四岁”
“李严,南阳宛县人,今年十六岁”
“……”
听着一个个通名,李勇感觉南阳郡的人才应该都快到齐了,这是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