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
鼩鼱抖了抖手里的纸张,对着萧北辰问道。
萧北辰点头。
“对,西宁。”
随后指了指鼩鼱手里的纸张继续开口道。
“霍明珏如此大败,心内肯定极为不甘,而他当时撤军,定是以为怡莱有了外援或者其他郡域之人背后掩杀而来,所以才慌忙撤军的。”
“但这其中的内幕根本瞒不了他多久,一旦被他知晓其中内情,定会卷土重来。”
萧北辰说着,看着屋外的夜色缓缓吐出一口气。
“但他如今军马折损颇重,就算卷土重来亦是不会如上一次那般正面来攻。”
“所以我猜这霍明珏,很有可能会选择驱虎吞狼之策。”
说到这里,萧北辰摇摇头。
“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无法做准,所以你得去一趟,摸清霍明珏的动向,而其他二郡的方向,也要派人随时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如此,咱们才能早做准备,不至于被敌打个措手不及。”
鼩鼱闻言点头。
“七天。”
鼩鼱扔出两个字后,直接转身离去。
看着逼王踏出门口的背影,萧北辰耸耸肩,随后又是点点头。
这小酷炫的模样,真他娘的是自己达不到的高度。
自己原本想和鼩鼱说的是十天。
十天之内要把三郡敌军的动向反馈回来。
毕竟现在配备给鼩鼱的人手,只有上次一起出城火烧敌军大营的那二十几个青鸠老卒。
要知道平南州的地域极大。
怡莱虽然处在正中位置,但距离最近的西宁城也有二百八十多里远。
距离北盛三百五十多里。
东川则是更远,将近四百里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还要打探敌军的动向,十天的时间已经很紧了。
结果这位爷,直接蹦出了两个字,七天。
这是何等的霸气酷炫。
这就是鼩鼱,要是换个人萧北辰肯定当场翻脸,军中无戏言耳。
但鼩鼱从来都是言出必践。
从来如此。
鼩鼱走后,萧北辰继续写着新军训练纲要。
他没有把前世的那一套全部照搬而来,也没有把大雍现有的练兵之法全部摒弃。
一二一、齐步走,向前看着这些直接被过滤掉了,因为根本不实用。
但行军包、绑腿这些先辈们摸索出来的好办法,却是被他直接借鉴了过来。
武装越野、山地丛林作战、体能拉练这些也都各自摘捡了一部分出来。
他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练兵,也没有那么多兵员给他训练。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速成。
用最快的速度成军,形成战斗力来应付眼前的危机。
所以摘捡的都是最精华的那一部分。
而通过这次守城之战,萧北辰明显意识到了战场之上信息传递的重要性。
霍明珏军纪严明,以鼓为令,可当得上令行禁止。
可一旦出现大乱,重鼓被夺,亦是一败涂地。
这也是他能一举火灭霍明珏七千大军的主要原因。
正因占过这样的便宜,所以他才知道这其中的弊端。
所以在重鼓之内,他加入了号。
这是他借鉴了前世的冲锋号、熄灯号和起床号弄过出来的。
这号,不是号令三军的那种号。
而是在重鼓失去统领全军时的备用选项,在特定时刻,以号代鼓传达军令。
每百人队配一号,以号声相连。
如此,就算大军被从中隔断,也不至于出现无令乱战的局面。
除号之外,他又把旗语加入了进来。
现在大雍的军队传令模式都是以传令兵为主。
传令兵得主将命令后,快速将命令告知鼓手,鼓手再以令击鼓。
而守城之时也是这种模式。
闵忠将军的命令由传令兵传达给城墙上的守军,守军再依令杀敌。
但这样的效率太低,还会出现时间真空。
闵忠将军发现敌军攻城策略有变,随即下达应付之法。
这其中,守城的军卒便会出现等待下一步命令的时间真空。
这很耽误事。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样的传令模式很容易出现错令。
战斗一旦打响,那噪音简直震耳欲聋。
就算两人近前说话,都很有可能听不清。
如此就会出现传令兵听不清主将的命令,而守城军卒也有可能听不清传令兵的声音。
这样的事,在这次的守城之战时便是出现过。
但旗语,却是能够完美的解决这样的问题。
有旗语,传令兵便不必再快速奔走于城墙之上大声嘶吼。
只要随时关注城门最高处,站在主将身侧的传令兵手中令旗,便可第一时间获取下一步应敌之策。
时间真空的弊端被扫除,而且所获得的命令更为精准。
更重要的是,守城兵卒亦可通过旗语,和最高处的主将进行简要沟通。
无论是呼叫增援,还是发现敌军有诈,都将更为快速。
只不过旗语这东西稍微有点复杂。
所以萧北辰也是经过了几番简化。
以确保在短时间内,所有人都能看得懂令旗所传达的命令。
在将这些全部梳理完毕后,萧北辰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
眉头微皱的看着眼前的纸张。
他现在遇到了一个难题,很棘手。
因为无论是青鸠营老卒,还是怡莱百姓,基本都是文盲一群。
若说扁担倒了都不识得是个一字有点夸张了,但能写出自己名字的都是不多。
就这文化水平,就算打探出了情报也是写不出来。
写不出来,这飞鸽传书也就算成了摆设。
总不能如赵大爷小品里演的那样吧,不会的字就画个圈代替。
禀○军,我们发现了○军有○动,正派军向我方○进...
这玩意写成的情报倒是能够防止敌军破译。
但问题是,自己这一方也看不懂啊。
萧北辰捂着脑门子在琢磨。
如何能让斥候们快速的学会书写打探来的情报内容,而且还能防止被敌军破译呢?
就那帮大老粗们,杀人可以,学写字估计难。
大雍的文字和前世古代的繁体字有些相似,他自己看着都费劲。
想让那帮大老粗们学会读写,根本不现实。
但若不会书写,情报如何传递?
想到这,萧北辰头疼的用轻轻的在桌上拍了一下。
这一拍,竟是将砚台里的墨震出来少许,刚好在纸张上留下来一个W的形状。
看着这个偶然间弄出来的W,萧北辰眼睛陡然一亮。
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