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由赤色特科组织行动组长齐长忠把冯思南和杨明吸纳发展到赤色特科组织里之后的两个多月来,冯思南和杨明两人之间走的越来越近乎了。这种现象引起了十七路军虎帅杨将军身边人的注意。对杨将军的长子杨明身边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少年冯思南,受到十七路军虎帅杨将军的夫人谢女士亲自交代,经常在暗底下保护杨明的一个杨将军手下便衣卫士叫做焦六生,他紧盯了冯思南近半个月的时间,发现与虎帅大儿子杨明交往密切的这个少年冯思南来历有些怪异。
不过这个便衣卫士焦六生,并没有及时的把他暗自调查出来有关冯思南的情况向虎帅夫人谢女士禀报。而是悄悄的来到了虎帅杨将军的身侧作了汇报。据他这些天来缜密认真的调查,这个少年乡娃冯思南是南城州西关镇当地团防所一个团练武尉的儿子,其祖父叫做秦原,在清末是个南城州府学堂从七品教谕文职小官,民初时当过华州县里公立学堂的执事,后来在华州城里闲居,算上是士绅人家。前些年华州城里发生了一场大火,秦原和他的两个儿子儿媳均在这一场火灾里丧生,这个冯思南和他的几个姐姐侥幸死里逃生,后来回到他亲生父亲所在的南城州西关镇生活,上了几年私塾,突然失踪了一段时间,再往后就出现在长安城里。
少年乡娃冯思南是和另外三个秦河流域的乡娃一起来长安府城的。说是到府城里的西北高等师范学校求学,可是在几年前初来的时候,这娃当时才不过是十二三岁,没有资格进校就学,只是在西北高等师范学校的校长室做个烧茶炉打水清扫的杂役,听说是于校长的一个乡亲介绍来的,于校长当时看着他年龄幼小孤苦伶仃的,本着怜悯之心,就把他留在了学校的校长室做了烧水打杂的小佣工。
直到去年的下半年,这个杂役少年乡娃冯思南才开始每天用半天的时间到教室听课。其他多半的时间里还是在校长室做杂役,与他经常来往的学生几乎都有一点赤色背景。
他的一个好友叫做杨阁,多次跑到长安城里的闹市区街面,借着反对‘九一八事变’,参加闹事学生的集会撒传单,据说是连长安城内的蒋氏嫡系中统‘蓝衣社’机构,也即将对其采取措施!大概是他的赤色组织上级决定,或是他自己也觉得处事不慎,参与赤色组织的事情可能泄露了,导致他匆匆离开长安,逃往新疆。
冯思南还有一个好友叫做李壁,也是当年和冯思南一起来长安的秦河流域乡娃之一,这个李壁经常与一些社会上不明人士有所来往。据了解,这个叫做李壁的学生有在学校组织宣传赤色信仰活动的迹象,现已有长安市党部和中统蓝衣社的机构特工人员对他实施了有效的监控。
另外,再有一个人就是在咱们十七路军军部直属电讯科任职的副官武枫,这个武枫是前几年经谢夫人的亲友介绍,他进到了虎帅司令部的直接下属机要部门电讯科当副官,这一段时间以来,从表面上看,他还算安分,只是他也有一些动向不明,而且最近发现武枫也在不断地接近大公子,其心思所用尚待观察。
这个西北高等师范学校的少年冯思南,就是通过电讯科副官武枫认识了大公子杨明并频繁接触的,最近冯思南和大公子杨明经常在朱雀门附近‘大井帮’的一个‘掌桶’老大齐长忠所住的院子聚会。从表面上观察,他们平常也似乎只是一起练武闲聊,其它的情况不明。
至于‘大井帮’这个‘掌桶’齐长忠,此人原是军伍出身,他在十年前,曾经在冯大帅的队伍里当过一任营长,战场上能征惯战。就是下手杀伐狠辣,征战中多次的违规杀俘,后来被上峰把他从营长降到副连长。此后,他又因为所在的冯大帅军队里战事上遭受失败,他在作战时身受枪伤被遣散。对此,他心中怀有不满,就领了几个逃兵跑到了长安府城,一直在‘大井帮’混日子。
平时里也不见这位齐长忠有多少的恶行,只是听闻,在民国十九年与莲湖街武馆发生纠纷时,双方经官府备案,立下了生死状比武,这个齐长忠在擂台上失手,将武馆馆主陈虎打死,犯下了命案,后来花钱具保才销案,这几年来并不见他有与赤色分子牵连的迹象。
把上述的情况依次向虎帅杨将军作了当面汇报后,沉吟了一下,便衣卫士焦六生又犹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一件事:“不过....,虎帅,曾经有人发现这个‘大井帮掌桶’老大齐长忠的手下,有几个人都拥有短枪,而且怀疑他可能还有重型武器。”
虎帅杨将军听完便衣卫士焦六生详细的汇报,他微闭双目沉思良久,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打听到的这些事情,先不要去与夫人多讲,继续观察他们。现在你去让人到学校去传个话儿,让大娃抽空儿回家一趟。”随后杨将军垂首闭目,再无一言。
早晨,长安古城的钟声在半空中震荡,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西北高等师范学校的于棱校长,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是有些不太舒服,便决定暂停办公,独自闭门休息。让杂役少年冯思南不必在校长室里外忙乎,可以自行的去教室听课。
又可以去听课了,少年冯思南对此很是高兴,他连忙的匆匆收拾完校长的房间,诸事完毕后,冯思南就匆匆往学校的教学房走去。此时正逢每天上午课间操时间,冯思南刚刚走到了高年级学堂的这一侧,就被好友杨明大声的唤住,杨明喊道:“冯思南,今天下午我没有课,你也去请个事假,下午陪着我一起回趟家,我‘大’有个事要问你。”
冯思南闻声停下了脚步,奇怪的问道:“杨明,我又不认识你‘大’?平白无事的,他这个大将军找我一个小娃做甚事?你可不要诓我。”
杨明见冯思南并不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心里有点不快的说道:“我说让你去就去,咋就像个女娃子不爽快?还有哈,我今天一早听说,今天上午军需处要在兵营的操武场上宰杀两头病弱的黄牛,你想想吧,这一宰就是两头牛!这个口福你不要去么?”
一听是有这样吃黄牛肉的好事,馋娃冯思南的口水立时涌满了口中,连声的说道:“去去去,有牛肉吃,我要是不去,不去的是狗娃!”
长安城外的十七路驻军司令部卫队军营内,今天虎帅杨将军来兵营里视察。上午司令部卫队在军营操武场上进行了实兵演练,让杨将军观后觉得很是满意。今天清早宰杀的两头黄牛和二十只滩羊也已炖在大锅里,中午食用了一半,另一半准备被用在晚饭食用。
“天凉好个秋!”将军一声长叹,接着又是一句“寒冬又复来。”大儿子杨明站在一旁发笑,并不惧怕他‘大’,闻声接口说道:“您又没读过几天书,怎么这两年比我还拽文,我觉得您都像东北军阀张宗昌那个诗霸了。”
杨将军闻言儿子所言,哈哈大笑道:“混帐娃子,和你‘大’咋说话咧,找打。”杨明拉着冯思南在一旁坐下,问道:‘大’,你把我这个好朋友冯思南传来做甚?你想让我俩尝尝黄牛肉,让人送去就是,跑这一大来回串串儿地,不累吗?”
点了点头,将军这才又转过脸来看着冯思南开口说道:“该走的早走了,该来的也跑不了。冯思南,我来问你,你‘大’是南城州的秦渊?当过南城州团防局的团练使?民国十七年,南华等地大乱时他不愿去剿匪,借囗不愿给南城州境内的乡党父老加税,拒派团丁巡乡清缴,所以被撒职?”
冯思南慌忙站起说道:“回禀虎帅,家父历年里平日的所作所为,我那时年幼一概不知,只是自小知道我‘大’从未禍害本乡本土,似乎他在早年与虎帅一样,亲手屠丧了不少恶霸的犬命!”
哈哈哈,又是一阵开朗大笑,将军虎目一睁,大声说道:“虎父岂有犬子乎?我听杨明这娃说,你的小棒锥耍得还不错。卫士,把我的那一杆包铜白蜡杆子拿过来,让这个小娃耍个五花棍来!”
虎帅杨将军又对着大儿子杨明说道:“你去拿一把未开刃的斩马刀过来,今天你大老爹我也活动一下。”杨明一听大惊失色,惊叫道:“不可!‘大’,不可,冯思南哪里能是您老人家的对手?您老人家要想看看他的功夫有多少水儿,我来动刀行不?今天早上我说的话,是我替他吹牛的,不可信!”
只是此刻杨明再说这个话,已经是为时已晚了。立在操武场上,杨将军气恃泰山,目光凝视着冯思南这个小鬼娃子。而此时此刻,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冯思南眼睛里一时没有了什么将军,只有一个劲敌要与他生死相搏。
两军相逢勇者胜!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冯思南掂了一下手中的铜皮包头的白蜡杆棒,觉得真的是十分的趁手,他哪里知道当年横行陕北的这一位独行刀客有多么的暴烈!
冯思南不管不顾的双手抖起白腊杆棒挑了过去,这不是棍棒之法,而是金枪之法,将军微微一笑道:“好!这娃子有点儿路数,难怪我家小子杨明打不过你。来来来,你这娃子且与老叔一战,不许藏私!”
一时之间,一老一少在这操武场上刀来棍去的打了个昏天昏地。将军突然一声大喝:“开!”,尘烟落去,操武场上人影两分。
依然是气恃泰山杨将军,只是那勇悍的秦河小娃儿冯思南,手持两截包了铜皮从中断开的白腊杆棍棒,浑身大汗的呆立当场。
良久,冯思南带着一丝哭腔说道:“服了,我服了。若是帅叔刚才不及时的退后一步,我这一条小命必然不保。谢谢帅叔不杀之恩!”
将军笑骂道:“你这个憨傻娃儿,我杀你作甚?和你试棍,我自有用意。”冯思南心中惊恐不已,白蜡杆棒韧性最强,就是快刀也轻易斩不断,这一位凶猛的虎帅竟是用一把未开刃的窄马刀把白蜡杆棒劈为两段,何等的威猛!
从驻军军营操武场回到了杨府家里,大家洗漱了一番,将军看着冯思南说道:“我听杨明说,你这个小娃因为年龄小求学不成,只是在校长室做了一个杂役?这个于棱于书呆子,真是浪费人才。这样吧,你先来我卫队做个少尉卫士,等以后伺机立了战功,老叔我必定不吝提拔。”
不情不愿的领了两套军服之后,冯思南垂头丧气的往城里走去,看到冯思南这个不情不愿的样子,旁边陪伴的杨明发牢骚说道:“你还不高兴?这不高兴的人应该是我,我就一直不愿意穿他的军服,这次借着你的事,他硬是把军服也套在了我的身上,还中尉?就是上尉我也不想要!”看看旁边无人,杨明小声地说道:“咱两个可是赤色地下组织中特科执行组的勇士,怎么能给反动军阀当卫士?”
冯思南听了杨明的话愣住了,说啥呐?反动军阀军阀?那是你的亲爹行不?
没想到,两个人郁郁不乐的来到了齐长忠的院子,把他们今天经过的事情一汇报,齐长忠却是听了后大喜,一脸严肃的说道:“好事,这是好事!这件事很重要,你们两个人不得拒绝!这个事情我要立即向上级特科的领导进行详细汇报,你们两个人给我记住了,要是把虎帅卫队的差事丢了,我处分你们!”齐长忠说完,急匆匆的出去了,留下了一大一小两个’呆瓜‘一起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