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川回到了天珏,不必再回军中,而是直接回了皇城宫中,处理无条件降于天元的事由下面的人和云瑾的人交接。
他坐在养心殿里,仿若几日之间老了十岁,沈嘉怡知道他心里难受,但说不出什么话,只能静静的陪在他身边。
“嘉怡,你说绪氏先祖在地下是不是会怪我,怪我将这百年基业拱手让人。”
“不会的,我的小川是为了天珏的百姓,是明君。”
南疆遗民遍布所有地方,将离军办事也异常利落,在盖下天珏国印的降书送到逍遥城时,天珏的所有城池也都把城头的旗帜换成了新的天元国旗帜。
就这样,一个新起之国,摇身一变,成为了这片大陆最大的国家。
绪厦得知这个消息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他也听说了清心水的事,以绪川的性子,这确实是他这个一国之君为百姓做的最好的决定。
也没什么变化,天珏皇宫依旧,钰王府依旧,只是谴退了许多宫人,也革了许多官职而已,不用上朝不用处理政务,对绪川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吧。
各城的百姓是最没变化的,对于平民来说,不过是换了个国号,换了个君主而已。
当然也有一些原本的天珏臣子,特别是武将,宁死不降,但将离军的地下研究室,奇毒无数。
所有人都会恐惧不知不觉的死亡。
收服天珏王朝的事,进行的一帆风顺。
在皇城也挂上了天元旗帜的时候,原天珏太后自缢于宫中,想来,是想留下自己是天珏国民的证据吧。
绪川被天元国封为西南王,赐了皇城为封地,天珏皇宫就当做西南王府,也算是保全了原本为帝的尊严。
其余各地官员重新整编安排职位,若不从者,皆杀无赦。
暴力,决断,杀人魔,是所有人对天元国国主的评价。
到目前为止,天元国所有的人前事宜都是陈定这个首相出面,天元国也没有举行过大型的登基仪式或者官员朝会,所以知道云瑾身份的人还不多。
原本所有国家定下国号国旗之后都要弄一个登基仪式,告诉天下有一个新国家出现了,但云瑾说,她的登基仪式,要在天下一统时,让全民都看到。
绪厦不知道天元国国主是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他去问绪川,绪川不答,就连沈安都闭口不言。
于是他突然想起了地狱堂中的云瑾,逍遥城发生了这么的事,云瑾在逍遥城起码有点名气,肯定多少知道些什么。
虽然他还是住在钰王府,但门口的牌匾已经换成了绪府,他也不再是那个高贵的王爷。
他府里还住了一个人,是他的医师。
一个美丽的女子,叫玄书瑶。
听二七说,之前他脑子受了伤,就是这个女子把他救回来的。
玄书瑶脾气很差,也不喜跟人来往,只是每隔三个月便要固定给他准备一个吃的丹药,好像是因为他脑子的伤很严重,要持续吃这个药才能没事。
绪厦想去逍遥城看看,正好经过了玄书瑶住的地方,打算跟她问一下病情。
说起这个玄书瑶,既不是宫中御医也不是声名在外的神医,只是天珏太后帮助过的一个孤女,在绪厦重伤时,几十名医师束手无策,是太后把玄书瑶找了过来,才救了他的命。
绪厦到的时候,玄书瑶正在整理东西。
“玄姑娘,在忙吗?”
玄书瑶一张颇有异域风情的脸上却是一张生人勿近的神色,冷冷答道:“殿下,不对,应该叫绪公子了,你来的正好,这个盒子里是你往后三年所需的丹药,我家中来了信,我要离开了。”
绪厦有些诧异,不是说这姑娘是孤女吗?怎么突然有了家人?不过这也算一件好事,他也不多问。
“玄姑娘要去哪里?我的病三年后就没事了吗?”
“你的病没什么大碍,只要定期服药就没事,三年后药吃完了,你可以来逍遥城寻我再给你配,既然答应了你母亲要保你性命,我不会丢下病人不管。”
玄书瑶答的平静,绪厦却觉得真巧。
“玄姑娘家在逍遥城?正好我也打算去一趟逍遥城,不如同行一段?”
玄书瑶无所谓,绪厦叫上了二七和三月同行,一行四人踏上了去往逍遥城的道路。
而此时,天元正在迅速占领凤启和大金的国土,因为有了天珏的降书,大部分城中官员也认了命纷纷降了。
天元国下,已有了六十六座城池。
绪厦和玄书瑶在进了逍遥城后便分开了,玄书瑶去了家信中的地址,而绪厦则是来到了地狱堂。
跟以往一样的角落,逍遥城也是一如既往的赌徒无数。
天下间不论发生了什么,都影响不了这群赌徒的日常。
从一楼窗户远远望去,逍遥城中的人比从前多了些,也更有纪律了些,毕竟现在是天元国的主城,街道上也有了巡逻的士兵。
天元国国主下令,不管从前逍遥城是怎样的世外桃源不法之地,如今入了天元国土,就要遵纪守法,否则立刻人头落地。
二七没跟三月说他们见过云瑾的事,绪厦也忘记了问,毕竟他回天珏后,一茬接一茬的事太多了,没心思想那些小事。
三月并不知道此行来找的是云瑾,到了逍遥城才问起他们要找的人是谁。
绪厦正好想起来有些事要问三月,也就直接说了。
“我们要找的人你也认识,好像是二七的‘红颜知己’呢。”
此话一出,二七果不其然挨了一顿胖揍,但他没有解释。
绪厦知道二七不想说的话,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问三月。
“好啦好啦,我们要找一个叫云瑾的姑娘,三月你认识吗?”
三月暴揍二七的手停了下来,听到这个名字她的神色有些怪异。
“呃,认识。”
绪厦继续套着话:“你也认识?之前二七还说你不认识呢?”
“怎么可能,我当然认识云姑娘,她可是……”
三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没把话说完。
“可是什么?”
绪厦本以为三月嘴快可能会说漏些什么,但没想到三月对这个云瑾竟然嘴那么严,说到一半都能停下。
三月讷讷的回了句没什么,也不再说话了。
等绪厦放弃了之后,她深深的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
她可是……
跟你相爱过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