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世界的家伙们对于灵魂都特别有研究。
也可以说这几乎是每个黑暗世界的种族必修课。
哪怕是地位最为地下的食尸鬼,只要开启了智慧之后,都会对灵魂进行深入研究。
毕竟哪怕是它们也不想以后进食的时候吃出来一个怨灵。
至于后者嘛,本身就是一个灵体了。
综上所述,黑暗世界的灵魂类法术和研究是相当出众的,哪怕大多都是什么黑魔法之类的,但不可否认,除开地狱的魔鬼,秩序世界里最能研究灵魂的也就是他们了。
所以,当温蒂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安的神情一下就变了。
那是对于秘密被戳破时的窘迫。
对于安来说,她来到森法罗尽管是为了家族使命,也是为了森精灵的盟约,但埃兰的个人魅力和对各个种族之间的一视同仁也已经让安打心底里认可了这个不寻常的人类。
所以安可以发自内心的说,她认可埃兰,完全不是因为他的血脉和他的灵魂,那些是古老的传承不假,但一个人的品行道德却是无法传承下来的。
安在森法罗的这段时间可谓是尽心尽力,为埃兰也没少出谋划策,她尽管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但也从来不跟森法罗的方针基调相悖。
但偏偏就是关于灵魂这件事,安的的确确也是瞒住了埃兰。
哪怕这件事在森法罗的高层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
艾尔芙和伊芙自然就不必说了,风先生和那个没事就抛弃族中大事跟着埃兰到处跑的图金酋长自然也是有所耳闻,毕竟前者是个灵魂力量出众的构装体,后者还是个萨满。
就连血牙那个狗头人都遵循了预言前来,更不要说勒斯汶长老那样的人物了。
人类阵营这边,辛德文和提尔将军以及库兰大教官对于埃兰的身份原本没什么疑问,但自从那么多其他种族前来投效,加之伊芙小姐似乎也透露了一丁点风声,所以他们恐怕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东西。
在他们眼里,唯独只有埃兰自己对于那份古老的传承并不确定。
当然了,尽管他们自己本身也没有确定是真是假就是了。
殊不知,埃兰朝安投来的眼神根本不是责问,反而是一种担忧。
拥有两个灵魂,是他自己最大的秘密,他很清楚这种秘密根本不能公之于众,先不说现如今的他根本不是埃兰本兰,退一万步,灵魂双生在圣堂的教义上意为不洁和不祥之人。
那是来自地狱魔鬼的诱惑,一旦被发现,妥妥的绞刑架圣火套餐跑不了。
“的确,指挥官,我们的确知晓您的异样。”
安斟酌了一番,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既然温蒂已经透露了风声,那么瞒下去就没有必要了。
关于这件事,她跟伊芙小姐仔细讨论过,她们很清楚埃兰并不是普通的人类,这一点从伊芙将他从伯里克斯山地救回来时伊芙就很清楚。
只是现如今她们也不敢确定,埃兰体内流淌的到底是哪一支古老传承的血脉,尽管埃兰的脾气秉性都与失落的那个先贤很像,但没有证据之前,饶是她们也不敢妄下定论。
“呼,我恐怕只能告诉您我所知晓的,毕竟伊芙小姐那边知晓的情报,我也不能没经过她的授意就随意说,哪怕是您,也不行。”
安在说的时候,已经带上了敬语,显然,这件事非同寻常。
“伊芙也知道这件事?”
“自然是知道一些,埃兰你的血脉有些非同寻常,你自己感觉不到,你的灵魂力量充盈地简直可怕,实话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的手下甚至想把你抓去做研究。”
“如你所见,哪怕是我们黑暗世界也讲究血统,其实你们人类也是如此,你们的血脉也有高低贵贱之分,当然了,我说的并不是那些什么冠以了贵族之名的家族血脉。”
“现如今的不少帝国王室还有这种血脉的延续,他们不是普通的人类,他们的战职者之路只会比平常人更快,这就是血脉的优势。”
“但我没有了解过太多,而且你的灵魂力量十分充盈,血脉力量却处于封存阶段,所以哪怕是我也无法判断出你的血脉是哪一支。”
安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和盘托出。
黑暗世界本身是森精灵的盟友这并不假,但当时伊芙让黑暗世界派遣而来的是安其实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她们原本对于埃兰的上位完全是遵循苍穹之徽—薇拉冕下的遗言,而伊芙和艾尔芙更是清楚,薇拉大人她遵照的则是一个更加虚无缥缈的预言。
那时她们就想弄明白埃兰身上的秘密,但本身她们对于灵魂就并不算擅长,所以更为擅长灵魂研究的安就来到了这里,随行的第一批人员里也有两个巫妖。
但哪怕是安,也不敢对于埃兰的血脉和灵魂妄下定论。
“这一点,我的确不知道。”
埃兰也是实话实说,同时悬着的心也稍微安稳了些,毕竟只是血脉的问题,并不牵涉到两个灵魂,那么自己的秘密就还没有被她们发现。
当初被风一语中的命中要害时,埃兰都不知道有多慌张。
当然,眼下要关注的显然不是他的双生灵魂,而是这个所谓的血脉。
看来,埃兰的身上还藏着许多秘密。
“我们只是灰人部落的一支,也很可能是最后一支,对于这件事我们恐怕比你们想的还要谨慎的多。”
一旁的穆雷将话题引入正轨,但很显然,他也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能再现在说出去的。
至少是不能从他们的口中说出去,不然,那份预言中的法则只会给如今十不存一的灰人带来灭顶之灾。
“埃兰殿下恐怕很难被普通的混乱所伤害,或者说,他的血脉里流淌的不全是血液,还有法则的片段。”
“运用合理的手段,我们可以唤醒这些法则,从而打开血脉禁锢的枷锁,至于这手段,就是举行混乱的仪式了。”
穆雷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份残缺不堪的羊皮纸,那上面甚至还有一些血渍。
随即,埃兰和安的目光别聚焦在了那份羊皮纸书写的内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