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梨拎着一大包东西出了百货大楼的门,她这会儿的样子,很像春运时赶着坐车的人。
也得亏她力气大,个子高,不然都背不动。
首都大街上人挺多的,她就没把东西放空间,就一路背着走回了医院。
路过全聚德烤鸭店,徐清梨在人家门口足足站了两分钟,因为店里散发出来的烤鸭味儿实在是太香了!
她好想吃,不过烤鸭打包回去吃,肯定不如在店里的好吃,所以还是算了,等顾长林做完手术,能走了,一起出来吃吧!
“弟妹回来了。”
见徐清梨回来,顾大哥紧忙接过他背上的东西。
看徐清梨瘦瘦小小的身体背了这么多东西,一旁顾长林看着很不是滋味,若是他双腿能走,这些活就由他来,清梨何必这样辛苦。
要做手术,一定要做手术!
徐清梨放完东西又出去了,买饭呀,趁天黑之前买回来,又路过全聚德烤鸭店,她没忍住走了进去。
打包了吃,味道应该也不差吧~
可是店员告诉她店里的烤鸭都预定出去了,没有多余的。
徐清梨,“那明天呢?明天有没有?”
店员,“明天有的,同志要预定一只吗?”
徐清梨,“要的要的,明天中午我们过来吃。”
今天的烤鸭预定出去了,那她就吃明天的吧。
叫顾长林顾大哥一起来吃。
出了烤鸭店,徐清梨去国营饭店打包了两斤猪肉酸菜馅的饺子,一斤三十个,两斤六十个。
他们三人吃够了。
饺子她还是喜欢吃芹菜猪肉馅的,最爱!
徐清梨回到医院就把定烤鸭的事说了,她道,“我们明天中午去吃烤鸭! ”
“烤鸭?”
顾长林顾大哥,他们俩人听过首都的烤鸭特别好吃,是很出名的一道菜,外国友人都会慕名而来吃。
但听归听,从没品尝过,他们之前也幻想过烤鸭的味道。
烤鸭嘛,应该跟鸡肉差不多吧,他们吃过炖鸡肉,那烤鸭是烤的,肉应该会更脆一点,会更香一点吧?
“对,吃烤鸭去,正好长林后天就做手术了,做手术前好好吃一顿!”
徐清梨把饺子分给两人,顾大哥一口一个饺子,“对对,医生说了从明天晚上开始,长林就不能吃东西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吃东西,好像说了做手术哪儿影响来着。
反正就是不能吃东西!
顾长林吃着饺子,“去吧。”
“咱们回去的时候,带回去几只给大伯大娘他们尝尝。”徐清梨道。
这会儿老人辛苦了一辈子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大概过年时队里杀猪分肉,用肉和白面包饺子吃,是大伙期待的好东西了。
吃完饺子,洗漱睡觉。
第二日。
他们病房住进来一个患者,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腿好像骨折了,也跟顾长林一样坐轮椅进来的。
家属是他儿子和老伴。
顾大哥这个自来熟的,就跟人唠嗑上了,徐清梨和顾长林在一旁听着。
“大爷,您这腿咋摔的?”顾大哥问。
大爷姓薛,听闻大爷的老伴,薛大娘没好气道,“还能是因为啥呀,掏鸟窝掏的从树上摔下来了呗,都五十岁的人了,跟个小孩一样。”
薛大爷不服,“那鸟一天叽叽喳喳的,扰我清眠!”
薛大娘,“可拉倒吧,我看你睡挺香的,呼噜打的震天响!”
“你就是闲的,让你出去下象棋,非不去,去掏鸟窝,摔了吧!你这是给孩子们添麻烦!”
薛大娘对着薛大爷一顿输出。
薛大爷不说了,可能说中了,确实他们年纪大了的,就怕给孩子们添麻烦。
这本来他儿子今天就去上班了,因为他还得耽误一天。
儿媳大着肚子,孩子都要生了,到时候他老伴一人照顾两个,到时候都忙不过来。
不过薛大爷只是沉默了一瞬,又说话了,问顾大哥。
“你们呢,是这位小兄弟?伤哪儿了?”
顾大哥沉默两秒就说了,“我弟在战场上受的伤..........”
薛大爷一脸敬佩,“哎呦,解放军战士啊!”
薛大娘,“那手术的日子定了吗?”
顾大哥,“定了,明天上午做。”
薛大娘点点头,道,“那就好,早做手术,早点恢复。”
才23岁的小伙子,可不能一辈子在轮椅上度过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聊了一会儿大爷大娘的儿子过来了,
“爸妈,我去给你们打饭回来,顺便回去看看莹莹。”
薛大爷大娘的儿子叫薛刚,长的一张国字脸眼睛很大,个子也很高,估计有一米九。
薛大娘摆手,“去吧去吧,下午你就去上班吧,你爸这儿有我就行了。”
等薛刚走后,薛大娘跟他们说,他儿子儿媳都在公安局上班,管户口迁移的,因为儿媳快生了就在家里休息。
儿子本来去上班了,但是因为薛大爷掏鸟窝骨折了,请了假来的。
徐清梨暗暗记下了,公安局上班的,管户口迁移的.........
薛大爷薛大娘挺能聊的,顾大哥也挺能聊的,几人聊着聊着就到了中午。
他们要出去吃烤鸭了。
等徐清梨几人走后,薛大娘叹息一声,
“还好我没让咱儿子去当兵。”
薛大爷没说话,很显然是赞同薛大娘这话。
薛大娘继续说,“你说这做了手术也不一定能好起来,还有全身瘫痪的风险。”
又道,“也是苦了那姑娘了,年纪轻轻......”
薛大爷,“停停,咱们快盼着人家点好的吧,那王医生可是国外回来的,医术好着呢,没听他们说的吗?有个老大爷被王医生治好了!”
薛大娘,“我也没说啥。”就是可怜那姑娘,听说才二十岁,小小的年纪。
好在俩人也没孩子,若是真....也好走没什么牵挂。
总不能搭上一辈子吧!
薛大爷,“我跟你讲,你可不能在人家面前说这些话,咱们心里想想就行了。”
外人看着是一回事,人家俩人过日子的又是一回事。
薛大娘撇他一眼,“哎呀,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傻的,我还能在人家面前说嘛!”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感慨一下,俩人都年纪轻轻的你说。”
那姑娘她心疼,那小伙子他更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