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山菜场的早晨，是繁忙和拥挤的，到处都是小贩的喧哗和顾客的讨价还价。
白玉兰一点不敢耽搁的，带着木根和白元宝摆好了摊子。
就看见张大彪在摊子上和人争执，张大彪看起来脸色阴沉，似乎心情不太好，不时的还和顾客争吵几句，嗓门很大，惊的白元宝几个都不由多看几眼。
白元宝没见过这么接待顾客的，别人不买东西，就把别人当仇人一样。
于是疑惑的问白玉兰道，“他吃火药了，脾气那么大。”
白玉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一个大妈过来，道，“你们家是不是买鱼就帮忙杀好。”
白元宝热情的说道，“阿姨，是的，您要几条鱼啊。”
大妈选了一条，白元宝利落的给她杀鱼。
没过一会儿，一个大姐也过来了，看了看正在杀鱼的白元宝，对白玉兰道，“在你们家买鱼，帮忙杀鱼是吧？”
白玉兰说道，“是的，我们的鱼都免费帮忙杀的。”
大姐道，“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你们家，我昨天听我们邻居大姐说，菜场里有一家卖鱼的可以免费帮忙杀，所以我今天一早就过来了。”
白玉兰又说道，“麻烦你们这些街坊邻里的帮我们宣传一下，只要在我们这里买鱼，都免费帮忙杀。”
大姐点了点头，挑了一条鱼捞出来，木根给称了斤数，就开始帮她杀鱼。
后来陆续有好几个人，都是听别人说，免费杀鱼才找过来的。
也有好些见白元宝他们杀鱼，就上来问的，“你们这里帮忙杀鱼？”
一听说买鱼就帮忙杀，立刻就买了鱼。
还有昨天买过鱼的顾客，上来直接要一条，就等着杀鱼。
显然他们这个杀鱼的服务，经过昨天的宣传发酵，已经有慕名而来的客人了。
不知不觉中，等待杀鱼的顾客又开始排起了队，而且队伍越排越长。
有很多好奇的顾客，也过来他们摊子上观看，“这是卖什么的，生意这么好，还排队买。”
显然这样的宣传效果，就算白玉兰什么口号都不喊，就有不少人自己上门来问。
排队的人等杀鱼的时候，还闲聊起来，“家里的孩子都喜欢吃鱼，每次杀鱼麻烦死了，这下好了，买回去就可以直接做，不用杀鱼了。”
还有的人说，“我以后这里买鱼了，太方便了，我回去把鱼切一切就可以做了，省不少事。”
也有的说，“我挺喜欢吃鱼的，就是不会杀，他们家给杀鱼，我以后想怎么吃鱼就怎么吃。”
嫌杀鱼麻烦的人，不在少数，白玉兰他们的服务，给他们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白元宝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也没干嘛，鱼摊怎么就一出摊，就排队呢？关键还在不停的上人。
他问木根，木根笑他，生意好还不好。
刚到中午，就已经卖了昨天一天的量，要不是这桶运来的鱼比之前多，现在就已经全部卖完收摊了。
白元宝杀鱼的技巧也被锤炼的相当娴熟，流水线作业，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白元宝和木根两个，这两天杀鱼都要杀到麻木了，好不容易把早上长长的队伍，都解决完，刚坐下喘口气。
就看见张大彪不知道为什么，又和顾客吵了起来，这顾客也是个性子火爆的，居然把他的鱼都给掀了。
鱼被从盆子里倒出来，在地上乱蹦，水流的到处都是，都流到白玉兰他们摊子上来了。
白元宝看热闹看出点不对劲来，他说道，“这张大彪的鱼，都不会动了。”
白玉兰一看，还真是，大多数的鱼都不动，会动的也不活泼，要死不活的动两下尾巴。
木根想了想说道，“这鱼应该是昨天没卖完的，张大彪也不会养，一晚上才死了这么多。”
白元宝幸灾乐祸的说道，“怪不得一大早，张大彪的脸比锅底还黑，原来是因为死了鱼啊，哈哈哈..........”
白玉兰摇了摇头，“所以鱼都卖不出去了，他才越来越暴躁，后来索性破罐子破摔，跟别人吵起来了。”
显然，白玉兰猜中了张大彪的心理。
张大彪一大早，发现死了那么多鱼，都要气昏了，顾客又一个两个的上来挑刺，他越来越气，结果就被人给点着了。
他在气头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和顾客大吵了起来，结果顾客就掀了他的摊子。
自己花钱收来的鱼，本以为今天卖出去就能挣钱的。
结果一大早醒来的时候，看见鱼死了大半，一下子就绝望了，这都是钱啊，怎么就死了呢？
不愿意接受现实的张大彪，想把死鱼也带来碰碰运气，结果这死鱼的价格，比收的价格还便宜。
好不容易来个买鱼的顾客，还各种挑剔，说鱼不新鲜，送给他都不要。
气的张大彪，就和他吵了几句，顾客就更不买了。
那鱼一早上一条都没卖出去不说，还窝了一肚子火，越着急就越卖不出去。
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卖，看着别人排队。
鱼也不争气的一条接着一条死，眼看着变得更加不值钱。
他以前是卖烟叶子的，保存容易，放很久都不会坏，压根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自己也没养过鱼，不知道鱼这么麻烦，不注意就会死。
张大彪忙了两天，卖了鱼刚刚够收鱼的钱，硬是一毛钱没赚，白白干了几天。
他怎么会干不过白元宝那三个乡巴佬了，明明那三个傻乎乎的乡巴佬啥也不懂，明明自己随随便便就掏了他们的底。
结果他们三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轻而易举的，就做成了卖鱼生意。
这就是自己瞧不起的乡里人吗，他们明明连商品粮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在玉安城摆摊生活呢？
张大彪想不通，在他这些年的认知里，乡里人没见过世面，愚蠢，不懂做生意。
可白元宝他们显然不是这样，他们做生意一套一套的，自己甚至都跟不上他们的脚步，花样百出，把顾客哄得团团转。
自己在这条街上摆摊那么多年，不仅没见过哪个乡里人有他们会做生意，就是城里人也没有比他们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