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躲了杨澄两天,最终还是选择了分手,她没有当面和杨澄说,只是给杨澄发了短信。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测试她在杨澄心里的份量到底有多少,不过她肯定杨澄会来找她复合。
昏暗的房间内,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酒瓶,桌面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杨澄靠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地盯着前方。
手机消息提示音突然响起,打破沉默,杨澄立马激动地拿起手机。
“杨澄,我们还是分开吧。”
看着这条短信,杨澄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是愤怒地摔了手机,最后双手捂住脸不甘地坐在地上。
—
杨澄颓废了两天,再次来到了许久没光顾的酒吧。酒吧里灯光迷离,人群恣意放纵,空气中到处飘荡着香烟和酒水的味道,掺杂着音乐声和嬉闹声。
好像一切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酒吧还是原来那个酒吧,他却不是原来那个他。
“澄哥!难得呀!怎么来这了?”一个男生把手搭在杨澄的肩上,是杨澄之前老是一起在酒吧玩的朋友。
杨澄摇晃着酒杯里的白兰地,瞥了一眼男生的手,男生立马讪讪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和男生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人,任思羽赫然在列。她一看到杨澄面前的几个空酒瓶,就知道她的杰作见效了,看样子还挺激烈的。
任思羽扭着腰坐落在杨澄身旁,自顾自地倒了杯酒,同时不忘上眼药:“这是和你那个小女友吵架了吧?”
她抬着酒杯转身,才看到杨澄的眼里淬了一层冰,嘲讽地对她说:“明知故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
任思羽不以为然:“我可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去拿个东西。怎么?她跟你告状了?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旁边的人附和:“就是啊!澄总,你这女朋友还真忒不懂事!”
“要我看,还是分了算了。”
杨澄想到自己被甩的事实,心里冒起一股无名火。他承认他对沈知意是真的喜欢,那份喜欢跟以往也不太一样,所以他才一再顺着她。
他们尊重彼此,不会过多干涉对方的生活,他们大部分相处时间都是快乐的,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他最轻松的时光。
虽然他和任思羽走得有些近,但他一直觉得哪怕沈知意知道了,也是他和任思羽断掉。他确实是想和她永远在一起的啊,明明她也喜欢跟他在一起啊,为什么还是选择跟他分手?
任思羽姿态暧昧地凑近,要是以前他根本不会拒绝,可现在他心里有些反感,一看到任思羽脑海里就会出现沈知意的身影,他烦躁地推开任思羽,站了起来。
众人因为他的动作一下子没了声音,他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任思雨身上。
“以后不要再让我从你们口中听到任何沈知意有关的话,尤其是这种不好的。”他的语气暗含警告,声音是从来没有的冰冷严肃。
说完就转身离开。
任思羽咬唇,有些不甘心地望着他的背影。
杨澄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整个城市的霓虹灯早已亮起,空气潮湿又压抑,隐隐有暴雨来临的趋势。
一滴又一滴的雨点落在地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像河水泛滥从天边狂泻而下。不知不觉中,杨澄已经走到了沈知意宿舍楼下。
他像是自我惩罚一样,站在瓢泼大雨中,雨水像一条条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
沈知意没想到请宋简吃完饭回来会遇到杨澄,还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看来杨澄这几天被她影响得挺大。
“杨澄?”
听到熟悉的声音,杨澄惊喜地抬头。只见她手持一把伞,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男生,杨澄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针扎一样疼。
“你怎么在这?”
“他是谁?”
两个人异口同声问道。
“…我…我想来见见你…”杨澄率先回答。
沈知意转头看向身旁的宋简,感谢道:“宋同学,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先回去吧。”
宋简看了杨澄一眼,对着沈知意点点头,“那我先走了。”说完打着伞离开了。
目送宋简走远,沈知意才走向杨澄,她看着颇为狼狈的男生,叹了口气,“等我一下。”
等她再从宿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伞和一条毛巾,她把东西递给杨澄,平静地说:“先擦擦头发吧。”
夹着雨丝的风拂起杨澄额前淋湿的碎发,露出他带着乞求的眼睛,他再次问:“刚刚那个男生是谁?”
沈知意无奈,“他就是之前救过我的那个男生,之前虽然已经向他道谢过,但是我一直没有单独请他吃过饭。刚好今天有空,就请他吃饭了。”
杨澄怔住了,想到是因为他沈知意才会遇到危险,心里那点郁气都没办法再滋生,只剩一腔懊悔。
“你赶快回去吧。”
沈知意把伞塞到杨澄手里,转身走了。
沈知意站在阳台,眼睛一直注视着大雨中身影。她看着杨澄一直站在原地,良久,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
第二天下午,王莹在宿舍状似无意地说:“杨澄发烧了,挺严重的,都住院了。我打算下课后去探望他一下。”
宿舍里其他人已经知道沈知意她俩分手的事,担心提起杨澄会让沈知意不舒服,就偷偷向王莹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
王莹当做没看到,对沈知意开门见山:“沈知意,杨澄是因为你才生病的,你不应该去看望一下他吗?”
沈知意写字的手停顿了一下,回答:“又不是我让他淋雨的,他生病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是来看你才淋的雨啊。哪怕他有不对的地方,他现在都生病住院了,也算受惩罚了,你就去见见他吧。”王莹语气渐渐缓和。
沈知意没有回答,她心里早已定夺。其实在昨天她就已经打算顺着台阶原谅杨澄,毕竟她又不可能真的和杨澄彻底分手。
她后来还是去医院探望了杨澄,但是没有多待,只是说让杨澄好好养病就走了。
但杨澄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很快就振作起来。等他病好后,又开始天天围着沈知意打转。
杨澄邀请她一起去世界杯现场看决赛,沈知意其实对球赛不感兴趣,以要好好复习备考为理由给拒绝了。
杨澄又让她去他公寓看书,说是环境更好更安静,她还是拒绝了。拒绝的时候,她只是平静地望了杨澄一眼,杨澄一下子就懂了她心里其实还是很介意。
后来杨澄没有再提这些,也没有去现场看球赛,而是每天耐着性子陪她泡在自习室。她不愿意跟他一起出去吃饭,他就打包带给她过来,或者直接和她一起吃食堂。
这样的杨澄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沈知意的态度也渐渐软和下来,放假前两人终于和好了。
期末考试终于结束,沈知意也准备出发回沪市。她没让舅舅舅妈送她,说是约了同学一起去机场,其实是杨澄给她发消息要送她。
全家只有赵听澜知道真相,但也没有拆穿她,只是警告她不许乱来,必须乖乖回沪市,晚上会给她爸妈打电话问她有没有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