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白光裹挟着嫩生生的绿从晶核的中心爆发开来。
坏死的枝叶落到地上,整个兽人族地和周围森林中的植被在这高强度聚集的光明元素与木元素的笼罩下开始疯狂地抽枝发芽,获得新生。
在江绵年说完这一番话后,已经变得情绪激动,想变回原形去咬他的兽人族族长也恢复了神智的清明,愣愣地跌坐到了地上。
禁地之外,兽人正在欢欣雀跃地高声呼喊,优利卡却顶着这强大到已经开始隐隐压迫他心脏的浓烈光明元素冲进了兽族禁地。
一步,两步。
天生魔族的身体与魔气关联不大,而后天魔族却是借助魔气复活了自己死去的肉身。
他的身体强度虽然保留了死前的状态,对魔气的兼容能力反而比天生魔族的更高,对光明元素的感知也会更敏感。
优利卡逐渐感觉自己的呼吸困难起来,但他的步伐竟然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想见他!
如此耀眼的实力,让所有人都为他欢呼雀跃,无比崇尚。
为什么他们之间那么亲密,又始终隔着对身份的隐瞒?
塞缪尔,你现在是什么样的?
绿白的光渐渐淡下来,一道熟悉到模糊的身影也在向优利卡快速靠近。
“优利卡!”
大概是因为自己高度地念想着对方,亦或者是精灵族布下的这颗晶核配上精灵王子的实力的确发挥了极大的功效,优利卡的身子颤了颤,似是要摔倒。
“塞缪尔……”他被来人接住,一眼便看到了对方漂亮到了极点的精灵耳朵,“你真好看。”
“你来逞什么能?”
江绵年慌慌张张地将光明元素驱散开,生怕收回来的过程会让优利卡更加不适。
“这么多的光明元素……优利卡,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小圣子关心他的让优利卡的心都要碎了,赶紧努力运转起体内的黑暗元素让自己能快点站起来。
“我没事的,你看……”优利卡深吸一口气,刚想退出江绵年的怀抱来证明他的情况良好,又被人红着眼眶瞪了,“对不起,塞缪尔……”
江绵年现在的心情很差,硬是半拖半抱着比他高半个头的魔王在一众兽人崇拜的视线中来到了他们为自己收拾的树屋中。
“塞缪尔,你知道……”
眼看时间过了很久,可小圣子还是背对着他侧躺在床铺上,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优利卡又是心虚又是害怕。
心虚是自己的不听话,非要仗着有自以为强大的实力就冒险硬闯禁地。
害怕却是因为这在他计划之外的露馅。
不过,比起露馅,更像是对方早就知道了真相,然后脱口而出对他的关心。
“知道什么?”
时刻感受着对方小狗一般注视,江绵年的气其实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知道你是黑暗神那边的人,还是知道你是魔王?”
他今天本来不应该这么暴躁的,可兽人族族长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太大,而优利卡的行为恰巧与对方的有所重叠。
——江绵年难免将还没有完全发泄掉的怒火转移到了不爱惜生命的魔王身上。
优利卡没想到塞缪尔对自己的了解已经到了这一步。
兽人族长也是见过他的,一向对气息敏锐的兽人没有一个怀疑他的身份,更别提骑士团那群从光明神殿出来的人。
原本优利卡以为自己最多会被怀疑身份不正常,却没想到对方已经将他的身份联系到了魔王身上。
“很惊讶吗?”
江绵年撑着石板床起身,直感觉自己都快躺僵了:“优利卡,你早就知道我是精灵族的新生王子了吧?”
“塞缪尔……”
一眼看出对方的不适,优利卡赶紧爬上床铺,一下一下地为对方按摩肩膀放松。
“我……”
事实如此,魔王并没有什么能解释的,但塞缪尔对他的情况之了解实在的困扰他。
“这是一个秘密,优利卡。”江绵年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回复起对方言不尽意的表达时却吝啬起来,“我说不了,也不能说。”
秘密。
优利卡对这个词的含义似懂非懂。
难道塞缪尔也是重生的吗?可为何……
“我知道了。”
一切的疑问被他隐藏在心底,只等哪天生根发芽。
“塞缪尔,你会怪我吗?”
好没安全感的蠢问题。
江绵年轻叹一声,将自己埋进对方的怀中,感知着对方伴随着提问加速跳动的心脏。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优利卡。”他的语气很平静,一头金发蓬蓬的,时刻吸引着魔王上手揉一把,“接下来应该是你的回合。”
优利卡没有打过回合制游戏,因此对他的说法不太理解,不过也猜到了塞缪尔的意思。
“塞缪尔,我喜欢你。”
这句话说完,优利卡总感觉哪里不对,正思考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手下的人动了动,似乎是不满于他在思考的时候没有继续按摩。
“我接受你的喜欢。”
敏锐感觉到对方又想磨叽,江绵年赶紧抢在对方开口之前打消了他的想法。
“同时,优利卡,我也喜欢你。”
“好了,继续按吧。”
于是优利卡一些迷茫地继续给人按肩膀,刚刚发生的一切在脑中不断闪回,诡异而美好到像一场梦。
在他的计划里,他应该像黑暗神下凡一样出现在塞缪尔面前,一抬手就帮对方驱散所有难以清除的魔气,收获对方怀疑又不失崇敬的目光。
可是,他怎么变成了故事中被骑士拯救的公主?
一定是因为那晶核太厉害了,毕竟是延续这么多年还有用的东西……
优利卡毕竟是半道变成魔族的,对兽人族的历史不太了解,不过似乎听哪个被他打败的家伙说过兽族是靠晶核运行的。
“塞缪尔。”
“嗯?”江绵年懒懒地抬了下眼,对自家对象的耐心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值,“什么事?”
“兽人族晶核的问题应该不大吧?”
魔王绞尽脑汁地回忆手下败将说过的话:“好像有魔族想在兽人族这里找优越感,想看他们像丧家之犬一样搬家,所以只是留下了一点魔气在兽人族……”
江绵年“啧”了一声,实在没想到魔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无聊。
“事情本身不是大事。”他将视线移向窗外,似乎透过自己布下的法阵看到了外面的情形,“是有人故意闹大的。”
“他在魔气的影响下,放大了自己内心的不甘,险些闹出一场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