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襄不敢苟同,晃了晃自己怀里的这堆娃娃,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绵年,我可空不出手呀,这么多娃娃压着我,都要喘不过气了,哪还能玩娃娃机?”
小少爷眉目含笑,精致的脸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中像是有柔光在照着一般,一种隐晦的神秘感将他掩埋在里面,透出一股子娇软和高贵的柔和香气,嫩极了,勾得人心尖发痒。
“那就送出去吧。”他轻巧地说道,“留两个给我爸妈,剩下的送出去好了,旁边好像挺多人没夹到的。”
宁襄几乎看呆了,心跳得很快,有什么情感在呼之欲出,却在漂亮的少年看过来的时候陡然清醒,同手同脚地走到旁边去送娃娃。
裤子荷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江绵年拿出来瞧了一眼,又是戎玄俞打来的。
而他手机上的备注也早已经从亲昵的玄俞哥哥变成了戎玄俞,再正常不过的显示,和别人似乎也没了区别。
他的手指在手机侧面敲打几下,最终还是按下音量键拒接了他的电话。
“戎玄俞,为什么你总是能够这样做……”
江绵年愣愣地看着手机的屏幕由光转暗,最终完全黑屏,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是你先划分了界限,现在却又想凑上来问我的情况。”
他将手机收起来,暗自落寞了神情:“界限到底在哪里?这种东西,为什么能随你的心意变化?”
事实上,江绵年想不明白戎玄俞的冷漠和亲密究竟有什么契机,不明白他的隐忍,甚至有些厌恶他的木讷与不善言辞。
同时,他又恨透了戎玄俞说“对不起”时的样子。
江绵年最不愿意看的就是戎玄俞如何向他道歉,又是怎样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去疏远自己。
——即便其他人完全能看出戎玄俞的难受,他还是要做出毫不在乎的表情,将自己和他隔开。
难道主家和仆人真的就不能做朋友吗?又是谁有这样的规定,就一定要框定出这种条条框框,把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都要固定死呢?
江绵年想不明白,他纵然开了多年灵智,那画就和一扇单面玻璃似的,把他完全地隔离了出去,让他根本不能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戎玄俞……”他低声念道,“你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这样把一切埋在心里,什么都不同他说?
冗杂的思绪被来人的靠近打断,捧着一堆玩偶出去的宁襄手里还剩下三个。
这大概是里面最可爱的三个了,一看就是被精心挑选后保下来的,比其他玩偶更加的憨厚可掬。
“这两个给叔叔阿姨。”
宁襄用手拎起来其中一个,然后将怀里放着的那两个晃了晃,朝他露出一口大白牙:“特意选的,是不是很可爱?”
“唔……”江绵年肯定地点点头,又看向他手里拎着的那个白色兔子玩偶,面露疑惑,“那这个呢?”
宁襄的脸又红了,少年心气让他不好意思说出内心的期望——这个兔子玩偶是江绵年抓上来的,在江绵年抱着这个兔子的时候,他就觉得……
江绵年和这个兔子有点像。
都一样可爱。
“很可爱……所以,我、我也想要一个……”他别别扭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