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蛋糕坊名不虚传。
戎玄俞在那里试了一次，之后便总在周末抽出时间去一趟，还特意报了个甜品制作的教学班。
在他连着几年的练习之后，连小少爷的生日蛋糕都变成了戎玄俞亲手准备的。
那蛋糕好看极了，上面铺了一层满满的奶油，又有颜色艳丽的水果做点缀，卖相完全不输外面的一些普通蛋糕店。
“玄俞哥哥好厉害！”
江绵年熟练地吹捧可怜到失忆的搭档，拿出手机把这个充满心意的蛋糕给拍了下来，丢到现在高中的同学群里好好炫耀了一番。
“你看，大家都很想吃，但是只有我能吃到！”
小少爷的嘴角又翘了起来，逐渐长开的脸褪去几分青涩，身形拉长，当真是个精致漂亮的少年郎。
戎玄俞眉头一动，心情诡异地平复了一些。
这几年江绵年出落得愈发漂亮，很多人的视线开始黏在他的身上。
女生大多是欣赏和浅显的爱慕，一些男生却用那种黏腻且富含占有欲的、更具攻击性的目光注视着少年，让他有一种领地被觊觎的感觉。
像是原本只属于自己的珠宝被拂去了外面的灰尘和壳子，露出里面耀眼的闪闪发光的内在，让很多人驻足而观，甚至意图动手去抢。
他厌倦又不屑，小少爷不愿意去上贵族学校，懒得和那几个眼高于顶的家伙一起玩，虽然这所高中没有知道小少爷身份的人，他们始终在身份上有天堑之别。
小少爷不可能和他们在一起。
绝对不会。
可他对小少爷好像产生了一种占有欲，越来越不希望小少爷会把他甩到一边和别人在一起。
这种心态很不对，但是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或是如何去摆脱这种情绪困境。
大概是意识到这个问题很私密，他甚至没有告诉养父，倒是养父私下里来找他，嘱咐他主仆有别，不准他们的称呼继续保持在“玄俞哥哥”和“年年”上，这是对主家的不礼貌。
戎玄俞长叹一口气，看着小少爷结束了晚上的生日晚宴后一脸喜滋滋地拆礼物，努力压下心中的不虞，慢步走到他的身边。
“小少爷。”他第一次不含任何亲昵或玩笑意味地叫出这三个字，“您十六岁了，主仆有别，往后……请不要继续叫我哥哥。”
他的心底好似吞了一颗黄连，苦不堪言，但挺着一股气，继续说了下去：“直接叫我的全名吧……或者喊戎管家，都可以。”
江绵年的动作一顿。
他其实有听到管家私下嘱咐戎玄俞的事情。
的确，在所有人看来，他们的关系是主人的孩子和家仆的孩子，只有他知道他们原本应该是搭档。
可武曲星的命不就是这样吗？他们一向是执行者，天命孤苦，即便有钱了也不会获得别人真心实意的追随。
江绵年最终还是低下头，沉闷地应了声。
“……如果你希望的话。”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夹着风就要被吹散了一般，“戎玄俞，以后……便这样吧。”
戎玄俞的心里一痛，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止步在原地，僵硬而恭敬地向他鞠了一个躬。
“谢谢……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