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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石窟倾塌为溪流(1 / 1)


【第二十八章】

那支箭完好无损地穿过了孟劫安的身侧,瓮地一声,将她发髻上格外伸出来的银簪射下。那枚银鎏金兰蓝宝石菊花簪子,安稳地掉落在草地上,插在了泥土里,仿佛从来都是自这里生长的一朵野菊花一般。

而崇燐的那枚箭,也稳妥地插入了漠北既苍茫又辽阔深厚的大地里。

虚惊一场。

哈赫尔方才那一刹闭上的双眼此时也缓缓睁开了,只看着前方崇燐铮铮的轮廓,狠厉地看自己一眼,便又看向了孟劫安。他看孟劫安的眼神,和看自己的眼神犹如云泥之别。只是一瞬,他的双目便就变得如此柔和。

夫石窟会始倾塌为溪流乎?

会,崇燐看向孟劫安的那一刻时便是如此。

哈赫尔霎时仿佛知晓了,自己的簪子为何会被回绝。

崇燐起马奔来,横至哈赫尔的马前。

士孙奚和众牧民们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若是崇燐那一箭真的射向了哈赫尔亲王,恐怕在场的人的小命都难保了......

“大人,您可以放鄙女下来了。”孟劫安侧偏过头,对哈赫尔暗声说道。

哈赫尔并没有立即放她走,而是更贴近她的耳廓,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待会的舞会你不参加了吗?那可是我们的舞会。”

他抬眸看了一眼崇燐,以邪蔑的眼神盯着崇燐看。

“您知道我不愿参加的。”孟劫安冷冷地说道。

听罢,哈赫尔上身向后一倾,给孟劫安下马余出来空隙,于是她便利落地下马了。

她将那枚被崇燐射掉的银钗捡起,走至崇燐的马前,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一跃而上,坐在了他的身前。她抬起头,看着哈赫尔说,“哈赫尔大人,鄙女不过一下流子民,您贵为亲王和旗长,想必与我的相见也会给您带来如许多的忧恼,请以后我们不必再相见了。”

任谁都无法敢想象到孟劫安竟然对哈赫尔亲王能说出此话来,但她有理有据,她既然是为他封旗仪式的巫觋,那便此后依照绳法不应私会,只是她的这番口吻,却像是对亲王的命令一般。

她翕了一眼哈赫尔,不等他回应,便扯了马缰绳调头远走了。

“真是个有脾气的中原姑娘......”士孙奚无奈地啧啧叹道,赶紧向哈赫尔跑去慰问了。

跑出了大会赛场后,孟劫安又驾马去了一个无人之地,苍茫一片,看不见尽头。

“这是我出尔反尔的惩罚,应该受下的。”她伸出手中的银钗给崇燐看。

崇燐只是有些愠恼地皱着眉头看向那枚银钗,却也不说话。

“替我戴上吧。”孟劫安开口。

崇燐乖顺地接过,只是心中的怒意还仍未完全平息,他听从孟劫安的话,认真地为她在她的发髻处插那枚银簪。

“对不起,劫安,是我没能赢了那场骑射比赛。”他有些不甘却又无奈失落地说着。

孟劫安深知,此次比试,绝对是对崇燐的不公。但见他如此自责,又不禁为他感到一丝委屈了。

她伸出手,抚了抚他的眉头,将其碾平,笑着说,“输了又如何?输了反而拿了个好看的簪子回来,便也是值了。”

崇燐很少见她如此没心没肺地,知是她在宽慰自己,于是他便没忍住抱住了她,闭上双眼,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劫安。”

孟劫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诧住了,怔了少顷,便又温声笑了起来,说“谢我作何?这银钗又不是给你的,是给我的。这银簪于此我想到了两种益处,一是它尖锐锋利,可以用作暗器;二是它是银鎏镶嵌蓝宝石,看起来珍稀得很,之后缺了钱财时可以当掉......”

“那我就拿这枚银簪作为暗杀哈赫尔的武器,杀了他之后再当掉换钱。”他埋在孟劫安的肩上,闭着眼睛扬起嘴角说。

孟劫安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忍不住发笑,“若是你一直这么抱着我不骑马,那我便第一个用这银钗先暗杀了你。”

崇燐仍是环抱着她不松手,抬起脸来看她,“你果真舍得杀我?”

孟劫安躲闪过他炽烈的目光,偏过头去,嘴里咕哝地说,“那有何不敢。”

“好你个劫安,你如何忍心杀害你的郎婿?嗯?”他用手扶着孟劫安的脑袋,将她的头转过来,如此四目相对着。

然而孟劫安就偏不抬眸看他,她忍着笑意,“假郎婿罢了,有何于心不忍的?”

见她还是不看自己,崇燐便捧住她的脸,清柔地笑着问,“那我化为你的真夫婿可行否?”

孟劫安瞬即抬起了双眸,怔怔地看向了他,然而崇燐却目光躲闪了,静止了一瞬,孟劫安便佯装嗔怒地说道,“那你便等到下辈子吧。”

崇燐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遂幽远了起来,不知看向何处了,只是抓稳了缰绳,环抱住了孟劫安,喝了一声,便驾马奔去了。

——————

是夜,密云压城,尤为阴沉。

帐外侍卫皆怕落雨,便只是守在几支重要的营帐旁,燃起的火把不过顷刻便就被西风吹灭了。

哈赫尔亲王帐前寥寥几支上等侍卫,皆身着护甲,腰间别着喀尔喀长刀,拄着长矛,均匀地直立守在帐前。

一股风杀过,没待那几名侍卫睁目瞧去,手中的长矛还未撂下,便一振不撅,皆纷纷晕倒在地了。

噌——————

一声金属划过长啸,伶仃地穿过黑夜,穿过火光来不及照明之处,铮铮地插去了。

哈赫尔惊醒,却一动不敢妄动,只屏息地朝额上看去,一把似箭非镖的东西正中的扎在自己的额上不及一寸之位,距他的脑袋不过分毫。

此时一排逡巡的侍卫游来,注意到了那阵风的来过,黑压压地,便大声喝止,“站住————!!!”

只见那人影掠过,许是被西风掳走,刹那之间便就不见了。

那些侍卫冲了上去,欲要跟去,却无影无踪没了方向,不知去何处寻了。

“你们几个,跟着我去亲王营帐,你们几个,去分头追!”带头的首领以手比划着指挥。

众侍卫四散了。

那些个侍卫紧紧相随着首领,一齐跑到了哈赫尔的帐前,却发觉帐前的侍卫已然通通倒地了。

他们便朝帐内疾呼:“哈赫尔亲王,臣等僭越————”

闯入帐内后,却发现哈赫尔全然无恙,站在床前,背对着众侍卫,久久不移地望着床头。

那带头的首领上前,却豁然睇到哈赫尔的床头上插了一枚银簪。

见那银簪插得程度之深,便也能推断出,这枚银簪是从远处飞扔入的。

而那插入之位,正正当当地在哈赫尔的头上。

吓得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身后的侍卫们见状也纷纷立马跪在地上。

“臣等失责!臣定为王爷您找到此番作恶嚣张之人!望王爷恕罪————”

哈赫尔却伸出手止住他的话,阴沉地说道,“不用找了,本王知道是谁做的......”

————

柴门后轻轻靠着崇燐,他斜斜地一笑,抱着手臂。

现如今无论如何,他都已经在这片草原上过于招摇了,引得这个部落的人们几乎都认识了他。他知自己在劫难逃,那便不如更招摇一些,直到万劫不复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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