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成功在出云要塞东北方圈下一大块地作为公会驻地,墙头上的老兵们都没有露上一面,只不厌其烦地为杜苟等人解答问题。
甚至到最后他们连最基本的身份审查都没有做,一点也不像是统领这座要塞的角色。
晚些,工会中所有人都打理出自己的住所后,便不约而同汇聚到了驻地里最大的建筑前。
模样看着是一座庙宇,总体可分为前后两部分,中间有一面巨大的石屏隔着,左右两边各留有一个小门供人进出。
前部分应该是原本陈设佛像雕塑供人朝拜的地方,只是佛像早已被人翘走,只留下一些破碎不堪的座台。
后面部分则是供人生活的地方,分上下两层均隔出了许多小房间。
下层相对比较简单,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大厅和一个厨房。
上层则有数十个房间,大大小小用途不尽相同。
此外这座庙宇地下还有一间相当宽阔的地下室。
如上种种,杜苟选择了这里作为自己身为一会之长的下榻之处,以及集体办公场所。
其准备将前厅和后厅一楼作为公会的公共办公区域,二楼作为公会干部的独立办公室,地下室作为公会储藏室。
至于他的下榻之处,他准备在上面再建一层。
现在则暂时在后厅二楼最大的房间里落席,与温霞桥这个副会长做隔墙邻里。
但这却是后者主动提出的,意在能及时和他进行工作上的沟通。
杜苟倒是没有怀疑其真实性。
而杜苟整理好房间下楼来看见所有人都站在了屋外,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因为他也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东西应该交代。
不过在此之前,先吃饭!
而后对着众人开口道:“先进来弄饭吃吧,里面有间大厨房。”
好巧不巧的是,人群之中不少人的肚子恰好咕咕作响了起来,好似听懂了人话一般,引得好几个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声会传染,接二又连三,欢声一片片。
半刻钟后,后厅一楼大厅内的气氛就达到了顶点,仿佛大家都回到了十六号街道,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公会管理中心。
东北角角落,力气恢复不少的温霞桥穿着杜苟的一套宽松衣裤改良而成的连衣席地裙,身体依偎着墙壁关注着厨房内的繁忙景象。
准确来说,是关注着正掌着一把大勺奋力挥舞,颠、拉、翻、炒每个动作都娴熟到位的杜苟。
内心不禁惊喜,“原来这小弟弟还这么会做饭呀!”
或许是她太过放松的缘故,以至老钩爷已经背着手在她旁边站着,顺着她的目光看了好一会,其也愣是没有注意到分毫。
直到老钩爷身上的药酒味有一丝涌入了她的鼻子,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若无其事收回目光,然后故作镇定地问道:“钩爷也饿极了?”
哪知老钩爷根本不理她这茬,指着厨房里的杜苟,就一脸认真、严肃地问道:“这娃娃应该能入得你的法眼吧?”
尽管温霞桥以沉默做出回应,他也恍若看不见一般补充道:“我记得你也二十有八,快上三奔四的人了,要搁以前那可是都基本都是二婚带俩娃的了。”
“你可得抓紧点,把握住。”
无论从神情还是语态,赫然都能轻易看出其是在演绎着一个急于抱孙子的催婚长辈,直弄得人想要马上离开这里。
即便温霞桥已经将她与杜苟之间足足相差十岁的事实提到了喉咙口,老钩爷也似未卜先知一般用一句话就给其堵了回去。
“他风华你正茂,你未嫁他未娶,往后日子怎么都有个二三十年,年龄真不是什么问题。”
而这话碰巧让从旁边路过的狄秋听了后,顿时就引起其旺盛至极的八卦之心,而将耳朵竖着就挤了过来。
并不出所料地被随后而来的狄宏逮得个正着,喜提了一顿量大管饱的饭前爱心餐。
“叫你去厨房帮忙你没听到啊,我看你真是一天不打就皮痒痒。”
狄秋吃得是那一个得真切,“啊啊啊,老爹,放手放手,快放手,要掉了……”
不过也所幸是这一闹剧,让温霞桥得以在老钩爷的压迫下得以一些喘息。
让其能硬气地回应道:“钩爷你是知道的,我活着无非就是为了替自己争一口气,腰杆子也因此得了弯不下去的毛病,”
“现在这年头,是不见得有人能接纳我这个病人的,”
“再者我又不是十几岁,涉世未深、眼光短浅的小姑娘,自个看得清楚,也看得开,您就不要替我操心了。”
拍着老钩爷身上的灰尘,温霞桥逐渐恢复了往常她那一丝不挂的冷峻模样。
引得前者苦笑连连,又把手背在了身后,而后往正打牌打得兴高采烈的老人堆去了。
温霞桥在背后注视其逐渐远去,目光中闪烁出别样的,带有温度的情绪。
再回眼时,大汗淋漓模样的杜苟已经伙同厨师们一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盖饭径直走到了她面前,
落座在她面前这个看起来只容纳得下两人吃食的小圆桌旁。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忌什么,我就随便打了几个菜,要是有不喜欢的你就赶我碗里,不够我再去添。”
兴许是手上力气还没有恢复到位的缘故,温霞桥准备拿筷子的右手即便握住了筷子,也很难将饭菜夹起。
为此杜苟赶忙给她拿来了勺子。
可即便是用上勺子,她也不能把饭菜送到嘴边去。
正当她神情中出现一丝沮丧和无措之时,杜苟接过了她手里的勺子。
“没事,我来!”
起初饭菜到嘴边时她还有些犹豫,眼神也不自觉往四周看去。
但当看见好几个受伤的兄弟同样有人喂后,她便不再拘束地一口又一口接下这碗格外美味的饭菜。
明明都是一些很是平常的干货乱炖,明明经常吃。
就连饭也格外的香甜,让其忍不住问道:“你在饭里放了糖了?”
杜苟立马尝了一口,确定没有多少甜味后,随即否认道:“没有啊!”
一旁正埋头干翻狄秋听了后,好不乐开地调侃道:“我看不是饭里有糖,而是霞姐你心里有!”
“啊!”
狄宏的铁拳又又又来晚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