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藏宝图?”扶苏神情疑惑,“夏朝灭亡至今已有1400余年,你一个羌人,莫不要被方士骗了。”
扶苏知道,后世在蜀国挖掘的三星堆遗址,便是夏朝的青铜器,可那青铜器对如今的大秦来说,完全毫无用处。
“千真万确!”眼看小命不保,李元顾不得尊严,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双手奉上,“皇帝,这便是藏宝图,您请过目。”
蒙恬上前接过羊皮纸,摊开在长城的墙垛上,脸色狐疑道:“陛下,这图有些神异之处。”
只见整张羊皮纸上,细致的描绘山川河流,一条红色的丝线,从夏朝的阳城延伸至西北的昆仑山脉。
“李元,你怎知此图乃夏朝的藏宝图,又是从何得来的藏宝图?这其中的文字,你又是如何认得出?”
扶苏的三连问,顿时让李元的脸上堆满了苦笑,“实不相瞒,此图乃为羌人王所发,联盟的80个部落首领,皆有这幅图。
而羌人王要建立羌人国,便是要组建强大的兵力,去西域挖掘夏朝宝藏。
至于宝藏的真假,已经有不少部落先知,获得里面的黄金宝物。”
说着,他从裤裆内掏出一块食指大小的金叶子,上面满是夏朝的眉眼纹图案。
扶苏拿过金叶子,交给九卿辨认。
良久,九卿才缓缓点头道:“陛下,金叶子上的眉眼纹又叫大禹纹,确实为夏朝所制,做不得假。”
“你们再看这藏宝地点,远在昆仑山脉的西域之地。”扶苏既然认得那便是后世罗布泊区域,只是他想不通,商灭夏,为何夏朝的宝藏会远在西域,而不是在中原王朝。
“陛下有所不知,当年商灭夏,夏人分成三股势力逃亡。一股逃往西域,一股入了巴蜀之地,另外一股南下过了大江。这很有可能便是西域的那股势力,不可不信。”
老奉常胡毋敬的解惑,得到众人的一致认可。
“好!朕姑且信你。”扶苏心下有了主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得到扶苏的赦免,李元如释重负的跌坐在青石板上,汗水湿透了衣裳。
“李信,这些羌人的俘虏,便交由你看管,正好是春耕之际,让他们协助耕种土地。
至于羌人的遗体,全部火化,避免造成瘟疫。”扶苏神色甚是哀伤,“大秦战士的将士,厚葬。上报给太尉定夺。”
“多谢陛下体恤。”李信对眼前的新皇帝,心存感激。
不管他的执政能力如何,单是对待将士的态度,便是千古明君之举。
“子婴。”
“臣在。”子婴上前拱手道。
“这个李元便全权交与你处置,另外给你的一万精锐骑兵。陇西候这边暂时空缺,便等着九原调遣过来。
朕不在乎过程,只要结果,只要你们完好无缺的活着。”
扶苏悉心叮嘱,让子婴不要意气用事,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事实上,若没有扶苏的叮嘱,子婴真有可能铤而走险。
“遵命。”子婴浑身打了个激灵,被扶苏说破心事。
......
入夜时分,包含李信在内的所有朝廷重臣,皆在狄道县的官署书房内,面对着墙上挂着的羊皮纸,议论纷纷。
“依老夫意见,路途太过遥远,还充满了危机,不如放弃夏朝的宝藏。”
“既然是夏朝的宝藏,必然有稀世珍宝,不如出兵西域,将宝藏抢夺回来。”
“不如派遣商队,秘密挖掘。”
三种不同的主张,让众人争论得不可开交。
“诸位爱卿,请稍安勿躁。”扶苏阻止了众人无休止的议论。
他手持铅笔的一端,在羊皮纸上比划:“姑且不论藏宝图的真伪,这份羊皮纸的路线,便已补足大秦疆域之外的堪舆图。
阴山以北的大漠,如今已是大秦的安北都护府。
大河以西之地的河谷长廊,乃为月氏人的部落,已由公子高前往通商。
再有便是这羌人之地,有子婴前去合纵连横。
如此多年之后,必然成为大秦的疆域。只要河西长廊归为大秦,那么西域,便是唾手可得之地。”
闻言,众人一阵哗然。
“陛下,这些苦寒之地,要来作甚?”胡毋敬仍是不解,在他的内心深处,八百里秦川以及中原之地,才是华夏的正统,所有的一切,皆是蛮夷。
“老奉常,此言差矣。这些疆域,有着数之不尽的天材地宝,更是矿产无数。
还有无边无际的牧场,甚至有无数的肥沃土地。”
“陛下,您怎会如此知之甚详?”众人惊讶道。
“多读诸子百家之书,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当然,儒家的书籍,便算了罢!”
扶苏淡淡的笑道。
提起儒家,众人眼里掩饰不住对他们的不屑之意。
“陛下,百姓需要休养生息,用兵之事,暂时搁浅吧。”蒙恬还真怕扶苏的穷兵黩武,荒废了朝政,这才提醒道。
“哈哈,丞相。不论大秦做什么或不做什么,这天下必然会大乱一场。
届时,收拾旧山河,仍需诸位出谋划策啊!”
扶苏也不怕泄露天机会遭天谴之类的后果。
事情并未发生,不会有人信你的片面之词。
正如前世的地龙翻身,尽管有很多预兆,却没人相信,直到真的天灾来临,大难临头,他们才幡然醒悟。
“陛下,这恐怕有些危言耸听了。”
包含蒙恬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扶苏在杞人忧天,并未引起重视。
扶苏见众人不信,便不再言语。
至此,夏朝藏宝图一时,暂时搁置。
旬日之间,扶苏的行辕离开了陇西郡,翻越陇山,途径北地郡的义渠县,再经过上郡进进入九原。
在九原停留数日,安置好一切,便乘坐九原号,顺流而下,进入河东郡之地。
河东郡治所安邑县,便是以前魏国的都城。不远处便是五色斑斓的盐池,称为河东解盐。
解池以南,便是天下闻名的首山。
黄帝采首山之铜铸鼎,皇帝与蚩尤大战抢夺盐池,便是在此地。
皇帝的大巡狩行辕进入河东,便发现了异样。
在老秦人的旧地,各地百姓的春耕,正如火如荼的有叙开展。
而河东郡道具两旁的耕地,却大批丢慌,无人耕种。
“这哪像是春耕啊!”郑国痛心疾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