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之上,有不少的渔船,飘在水面上。
船家麻利的拿出大网,撒在河面上。
时不时传来渔民的欢呼声,充满着丰收的喜悦。
“郑国老,你看这清澈的大河,枯水期便如这般湍急,每到雨水汛期,这大河两岸,便要饱受水灾之祸。”
对于水利工程,扶苏也是干瞪眼,别无办法,只好求助治水大神,郑国。
“呵呵,在没见到公子的钢筋、混凝土之前,老臣也是别无他法,太过劳民伤财。
知道钢筋、混凝土的用法之时,老臣心中却是有了主意。
不知公子所求何事。”
说起治水之事,郑国说第二,天下无人敢说第一。
“当然是治理水患为首要之事,至于开辟大河航道,一切看天意吧。”
由于大河的客观地理条件,哪怕后世的科技强国,这九原地域的河段,也是保留原始样貌,并无改造河道的经济价值。
“容老臣想想,召集弟子们实地勘验,再好好谋划。至于开辟河道,组建水师,仍待商榷,从长计议吧。”
两人一番商会,没定下最终的谋划,最终折返九原县。
年事已高的郑国,此时已哈欠连连,显然精疲力尽。
……
晌午一过,用过午膳的扶苏,顿觉时间紧迫,容不得再拖延。
于是召集剩下的重臣,在官署书房会商国事。
宽敞的书房内,扶苏在上首落在,扫视两侧的重臣。
桌面上的诏书,在众人面前相互传阅。
众人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诸位都是父皇的肱股之臣,既然已确认了遗诏的真实性,拥立胡亥为太子。
那为何,这份加盖皇帝印玺的诏书,以荒唐的理由,要赐本公子和蒙恬大将军死罪。
父皇不在世了,当以三公九卿齐聚,决断国策!
纵使你们再厌恶我,再厌恶蒙恬大将军,最多罢官便是,何至于要赶尽杀绝!啊!”
说到激动之处,扶苏拍案而起!
一旁的众人,忽然后脊背发凉,感觉他们成了李斯手里的棋子。
“长公子,这份诏书,老臣确实不知,亦定然不是陛下的诏书。”
卫尉杨端和,主管皇宫警卫,向来为秦始皇随军护卫,寡言少语。此刻竟是脸色铁青,异常生气。
扶苏不发话,目光直视右丞相冯去疾。
“老臣亦不知情。”
事关国体,涉及皇长子和大将军的身家性命,冯去疾只好如实相告。
御史大夫冯劫等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廷尉,你身为秦律的主管部门,你给众人解释,这道诏书,还做不做得数?”
矛头指向廷尉姚贾,他硬着头皮解释:“此乃皇帝特权,无法用秦律平叛。”
姚贾素来与李斯一齐共进退,关于拥立胡亥为太子之事,他也是支持。
缘由竟然是若由扶苏继承帝位,断然会让郎中令蒙毅顶替他的廷尉之职,为了一己私欲,他才同意李斯的建议。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李斯竟然恐怖如斯,要诛杀长公子和大将军。
此事几乎形同谋逆。
知道不能蒙混过关的姚贾,登时等来扶苏的当头棒喝。
“废物!秦法有你这样含糊不清的墙头草,大秦早已灭亡。”
扶苏勃然大怒,他决定拿姚贾作为突破口。
“本公子且问你,残杀朝廷重臣,该当何罪?”
众人的心里极其震撼,在他们的认知中,扶苏仍如同那些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腐儒那般是非不分。
没曾想,他发起怒来,竟然有几分始皇帝的霸气。
“自然是死罪。只不过这份诏书是加盖了皇帝印玺,算是皇帝的特权,自然无罪!”
姚贾心里直骂李斯,真把他给害惨了。
只不过他想起秦始皇不杀大臣,才坚持自己的意见。
“放屁!我大秦重臣,有如你廷尉这般是非不分的人吗?胡亥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又怎么认得这么多字!
你当真,本公子不敢拿杀你吗?”
“锵!”
扶苏当即拔出腰间的精钢剑,剑指姚贾。
“长公子息怒,此事需从长计议。”
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冯劫,眼看剑拔弩张,就要血溅五尺,只要硬着头皮出言劝解。
此时一旁的宗正赢腾,掌管皇室宗亲的官吏,上前轻轻拿过扶苏的精钢剑:“长公子,息怒。”
姚贾脸色青一片紫一片,他为官数十年,哪怕秦始皇也从未从此威胁过他。
心里觉得委屈,顿时悲从中来,泪水泉涌而出。
“哭个鸟!有甚好委屈!”扶苏的神色缓和,“本公子一旦和大将军含冤而死,你们就等着六国余孽割下尔等的狗头,挂在城门示众吧。”
见众人骑虎难下,姚贾也不是那愚钝之人,拂袖擦拭脸上的泪水,哽咽道:“长公子,法治仁治,孰轻孰重?”
姚贾是反复辟坚持依法治国的忠实拥护者,害怕扶苏成为储君,破坏法治国策,才为了一自私欲,与李斯合谋。
“这九原县,你们的所见所闻,还不足以说明一切问题吗?不管仁治法治,但凡能让老百姓吃饱穿暖,安居乐业,这才是长治久安的治国良策。
得民心者,得天下。老百姓是国家的基石,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其中的道理,熟读圣贤书的你们,还能不如我懂?”
扶苏的语气缓和,跟众人说起了治国之道。
“并且,你别听李斯胡说八道,郎中令蒙毅,会兼任少府之职,不会抢你的廷尉之位。”
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姚贾。
“长公子如此挖心掏肺,老臣实属惭愧。趁着诸位同僚在此,顺便与诸位说说心里话。”
姚贾眼神坚定,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陛下仙逝后,没有留下文字诏令,只说,以兵属蒙恬,与丧会咸阳而葬。
而甘泉宫内的诏书,实则为李斯模仿陛下的诏书……
拥胡亥为太子,实则是为了保证法治的贯彻实施。”
以今日会商之人,缺少了其他人等,姚贾便知道扶苏已经将证据掌握得七七八八。
再观之九原县足以颠覆大秦的一切,继承皇位,扶苏当然不让。
反观白痴的胡亥,以及幕后操纵一切赵高,顿时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姚贾!你枉为人臣!”
“李斯,你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公器私用!”
初闻真相的众人,顿时暴跳如雷,纷纷怒骂指责。
“事实真相已查明,诸位有何建言?”
扶苏拆穿谎言,非常满意众人的反应。
“参见长公子。”
众人纷纷恭敬的拱手,显然认可了扶苏储君之位。
“好!诸之位尽管放心,明日的阅兵之后,再共聚一堂,会商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