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大明王朝。
宣德元年,春风和煦。
“陛下遇刺,查抄凶手!”
“藏匿凶手,诛杀九族!”
十八名锦衣卫,身着飞鱼服,领着皇城禁卫军,浩浩荡荡地在街上行走,正耀武扬威查抄店面。
明宣宗朱瞻基出宫祭祖的时候,结果在城门天街前,遭遇了刺杀。
幸亏早有防备,准备了两驾轿辇,而朱瞻基则是穿着锦衣卫的装束,骑马混在人群里,从而逃过此劫!
朱瞻基心里明镜似的,当今最想置他于死地的人,无他,只有二叔朱高煦[xù]!
奈何,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想要将他定罪,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朱瞻基没有急着返回皇宫,而是带领着锦衣卫,在大街小巷中寻找凶手。
就在这个时候,朱瞻基忽然停了下来,一名锦衣卫抬起头来,回禀道:
“皇……大人,这是一家古玩店,我们要不要进去搜一搜?”锦衣卫险些暴露皇上的身份,额角顿时急出汗珠。
古玩店?
朱瞻基一言不发,只是微微颔首。
锦衣卫一挥手,属下士兵立即拍打着大门,大声呵斥:
“快把门打开,陛下遇刺,全城缉捕凶手,如有怠慢者,与凶手同罪!”
连拍带叫好半天,都不见里面出来人,他们立即警觉起来。
这个时候,他们将朱瞻基团团围住,觉察出古玩店有些不对劲,将刀拔出半截威胁道:
“再不开门,与凶手同.....”
“吱呀”一声,门突然被推开了!
正在威胁喊话的锦衣卫,警惕地跳到一边,从腰间拔出鸳鸯刀,刀尖对着门口的方向。
只见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妇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锦衣卫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一摆手,让其余人等鱼贯而入,准备彻底搜查。
老人家开了门,没有开口说话,便自顾自地转身往里走,仿佛周遭的人都与她无关。
还没等老人家走到内室,士兵就出门禀报:“没有其他发现,只有她一人。”
一时间,鸦雀无声。
朱瞻基立即翻身下马,被宅子里的蟋蟀声所吸引。
这是一家前店后宅的院落,前面的店面紧锁,无人照应生意,难怪老太太半天没有开门。
店铺的大门和窗户都关着,仅靠侧门的微弱光照进屋里,越往里面走,光线就越暗,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不过,蟋蟀的鸣叫声,却清晰可闻,朱瞻基循声过去。
下一秒,他让身后的锦衣卫,把台面上的蟋蟀全部抱出来。
他坐在院落中的石凳上,冲着阳光逐一打开,叫声更加响亮,顿时来了兴趣,吩咐其他人继续搜查,留下几人陪他即可。
锦衣卫见他没有走的意思,只好听命行事。
正在这时,朱瞻基看到溥仪的登基大典,看到溥仪也喜欢蟋蟀,立马大笑起来。
朱瞻基自幼喜爱逗蟋蟀,可是父亲朱高炽不喜欢,觉得玩物丧志,所以他一直压抑着这份童趣。如今看到小皇帝和他喜好一样,瞬间拉近了距离。
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共鸣,驱散了被刺杀带来的紧张与不快。
这一次的朝堂之争,必然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
与此同时。
大唐王朝。
天祐四年,初春时节。
大唐皇宫内,弥漫着凄凉的氛围。
朝野上下,都感觉这个春天格外寒凉,但更寒冷的是唐昭宣帝的内心。
在权臣的逼迫下,他不得不将皇位,禅让给朱全忠,无奈和辛酸一齐涌上心头。
此时,他已经被贬为王爷,正在前往封地的路上,他回头再看一眼长安宫。
他在此地生活15年,从他出生到登基,再到他退位,他的喜怒哀乐,无不与长安宫相联系。
寒风袭来时,他靠在马车上,紧缩成一团,心中已是万般冰凉。
当他看见溥仪的时候,他目光黯然,不禁冷笑起来,自言自语道:
“你比我幸福,同样是末代皇帝,你还有无忧的童年。”
“至少你的父亲是摄政王,还可以护你周全,而我的父亲贵为一国之君,都能被朱温这贼子杀害,母亲也没能幸免!”
他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苦涩:
“我之所以能活着,就是为了让我当个傀儡皇帝,三年有余,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有人体会一二?”
他的泪水滴落在膝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惨烈场景,那种痛苦无助,再次袭上心头,让他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
纵观古今历史,谁人会如他一般无可奈何。
盛极一时的大唐王朝,在他的手里灭亡,只觉得愧对列祖列宗。
作为亡国之君,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他的心里早没了波澜,若不是看到溥仪,他似乎都不会流泪。
同病相怜的感觉,触碰了他心底的柔软。
哭过之后,悲伤像是决堤的洪水,席卷了他的全身,不由地打个哆嗦。
他收回目光,自嘲道:
“我不再是皇帝,只是一个济阴王,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当皇九子,好想要当皇子的时光!”
马车向北而行,寒风呼啸,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在冷峻地嘲笑着,这两个命运多舛的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