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在视频画面中。
小溥仪在摇摆的软轿中,依偎在乳母的怀中,有些昏昏欲睡,忽然有个老太监掀开轿帘,把他硬生生地抱了出去。
溥仪刚一进门,就被一位老太监带到蒲团上,没等他看清所跪何人,就跟着太监,“咚咚咚”三声,磕了三个响头。
就在此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溥仪,到这里来!”
溥仪一听,吓得连忙起身,藏到了西侧的一根柱子后面。他抬起头,看到一排排罗汉,紧靠在墙边,每个雕像都瞪圆双目,形态各异,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扭动着小身躯,朝殿内走去,转身看到大殿的东侧,也有同样大小的罗汉,他立马穿过大殿中央,迈着小短腿跑过去。
那个苍老的女声再次响起:“好小的孩子,你怕我吗?他们都怕我!我是太皇太后,我在这宫里住了好多好多年,他们都叫我老佛爷!”
溥仪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确认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才慢慢地凑近,走了一段路,迈上一步台阶,看到床榻上的老太太和一只宠物狗。
“它叫牡丹,你喜欢它吗?你知道吗?天黑以后,紫禁城里是不准有男人的,就连你这样的小孩也不行,只有皇帝才能住在这。”
“可是,皇帝他驭龙殡天了!”说完,那个自称为老佛爷的女人,前倾着上半身,就靠近过来。
溥仪嘟着一张小嘴,歪着头看向她,这副滑稽的俊俏小模样,惹得太后笑出声来。
然而,溥仪万万没料到,自己刚踏上来的台子,还可以移动,四周的太监,竟将整个台子都推了出去,一直推到大殿中央。
“小溥仪,我决定立你为皇帝!你将成为天子!”
话音刚落,太后就瞪着眼睛,嘴巴微张,便没了动静。
太监见状,立马往她的口中,塞进一整颗黑色宝珠,足有鹌鹑蛋那么大。
太监好不容易,才将她的嘴巴合上,又用白色绢布盖在她的脸上。
溥仪看着这一幕,也把食指放进嘴巴里,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在锣鼓声、钹镲声、唢呐声交相呼应中,一群红衣喇嘛鱼贯而入。
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件乐器,围着床榻一圈圈地走,与其说是在走,倒不如说是在跳,只不过他们的脚尖,并没有离开地面。
溥仪环顾一下四周,不知何时,从哪冒出来这么多人,地上跪着不少宫女和太监,都低着头,一言不发,根本没有人理会溥仪。
忽然,他在角落里发现了阿玛。于是,他径直朝阿玛走去,伸出稚嫩的小手,说:“我们回家吧!阿玛!”
没想到,阿玛竟向他叩拜,溥仪吓得倒退一步。
摇曳的烛火下,枣褐色帷帐中,显得周围无比暗淡,溥仪突然嚎啕大哭,吵嚷着要找嬷嬷。
正如进宫以前那般哭闹,眼前的情景,远比醇亲王府要热闹得多……
……
与此同时。
大秦王朝。
咸阳宫,章台宫,兰池殿。
始皇嬴政身袭玄鸟冕服跪坐在榻上,剑眉入鬓,不怒生威。
面容阴柔的内侍赵高走进来,行礼后禀报:“启禀王上,相国大人命人送来的名单,有关平叛有功之人。”
言罢,就上前一步,递上一卷竹简。
嬴政顺手接过来,展开竹简阅览,面色清冷,让人看不出喜怒,悠悠地开口:“寡人知道了,回相国大人,寡人会酌情赏赐!”
“诺!”
赵高刚刚退下,嬴政就看到溥仪进宫这一幕,直接无语了。
向来表情冷峻的人,竟然表露出复杂的情绪。
此刻的大殿内,只有嬴政一人,他将手中的竹简,“啪”的一声,扔在案几上。
他想不通,怎么就能让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决定天子的人选,居然选一个孩提!
……
与此同时。
大清王朝。
康熙二十年,刚刚统一保岛。
乾清宫内,烛火摇曳,天空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本是辰时,却如同酉时一般,难以视物。
康熙正在听大臣述职,来人正是澎湖海战的关键人物,福建水师提督:施琅[láng],他统率大军,直取保岛,让康熙龙颜大悦。
恰好这时,天地之间的画卷,顿时吸引康熙和施琅的目光。
康熙让太监给施琅赐座,上茶和茶点,两人如同看戏听曲一般,好不轻松快活。
然而,画面徐徐展开,康熙的笑容逐渐凝结。
“咣当”一声,他将盖碗重重地摔了出去。
破碎的声音,让人不禁地打个寒颤,殿外候着的宫人,忙不迭地收拾残局,却没人敢抬头看康熙的脸色。
康熙坐直身子,手拍桌案,怒斥:
“朕五岁启蒙就算是开蒙较早,这不足3岁的娃娃,怎能堪当重任,简直就是胡闹,朕的大清都是毁在这妇人手里!”
他越想越气,直接起身冲着殿外走去,门口的太监连忙伸手阻拦。
“万岁爷,外边正是狂风乍起,可使不得啊,眼看着就要暴雨倾泻,当心着了风寒,龙体要紧啊!”
康熙又折返回大殿,在殿内来回踱步,之前的欣喜荡然无存,心中的怒火正无处发泄。
施琅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贴在了柱子上,连连躬身作揖,真想让自己在皇帝面前消失,只感觉浑身不自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甚至大气不敢出。
27岁的康熙,已登上皇位近20年,他无法忘记儿时听祖母训导的情景。
从五岁起,他开始读书识字,从不敢懈怠,每每读书至深夜,其中的艰辛绝非一般人可以想象。
不过,好在父皇和祖母,把江山治理得海清河晏,8岁的时候才交给他。
因此,他很难想象,大清王朝将交给一个2岁的孩子,所谓的老佛爷,还刚刚崩逝。
施琅战战兢兢地开口说:“万岁爷息怒,毕竟还是大清王朝,他还是您的子孙后代,接下来如何,不是您能左右的,您的江山仍在大清。”
康熙定了定心神,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自己打下的江山,就这样葬送在后人手中。
沉思片刻,康熙跌坐在龙椅上,叹息道:“百年之后,朕如何面见父皇,后世的子孙竟是不孝子,怎能让女子干涉朝政?”
言罢,一掌打在扶手上,感叹:“不知史传中,如何评判大清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