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月牙摸着他刺上的半月,如今当她看到,澹台烬手里另外刺有胖半月的袋子。她终于知道了,过往澹台烬心心念念地看着平安符袋,并不是因为叶冰裳,而是用这个袋子来装铜钱,而她们两人的袋子上的图案凑在一起,正好是一轮圆月。
圆月即代表着团圆与圆满,原来第三次尹月牙重生为春桃之时,动情的不光是她,澹台烬亦然。只不过澹台烬并不知道自己此举何意,只当是作为师父应该做的。
“现在这袋子空了,该如何是好?”澹台烬看着空空如也的平安符袋,总觉得心里也空落落的。
“许了愿也献上了铜钱,神明应该满意了”,尹月牙轻柔地摸着平安符袋说道,“现在这里面,应该装着我们自己的东西。”
尹月牙撩起了自己的发梢,与澹台烬的发丝缠绕在一起,“不如就放我们两的发,就代表着我们不会分离。”
“好”,澹台烬抬起手开始将两人的小撮发丝慢慢辫在一起。
无论他现在地位如何,景国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此时在尹月牙面前,仍如初见时的温润少年,他白皙灵巧的手什么都会。
澹台烬轻轻挥着手,他们左右发梢缠绕在一起的辫发,如被看不见的气刀斩下,落入了他的手中。澹台烬将他与尹月牙的发编,各自放入平安符袋。
尹月牙将平安符袋藏于自己的胸前,澹台烬也如此,他们又再一次将彼此放在心上。
“这一次,是我们在一起”,澹台烬摸着胸膛,他的心正猛烈的跳动着,心间微痒,但是浑身却觉得甚是舒畅。
澹台烬明白,这就是高兴,在尹月牙面前,他终于像一个正常人般,能够体会这世间的诸多情感。
“尹月牙…”,正当澹台烬还要说什么,突然一股血气涌上,他捂住发出剧痛的左眼,喷出一口鲜血。
“小师父!”尹月牙立刻扶住澹台烬,她从他的指缝见,可以看见左眼透出淡紫色的光。
这份光,像极了当时她手中倾世之玉的光芒。
“是倾世之玉…”,尹月牙突然意识到,澹台烬自从得到倾世之玉,就一直在使用倾世之玉的力量。
尹月牙抓着澹台烬的衣襟,不容许他躲避,“……小师父,你跟我说,倾世之玉是不是一直在反噬你?”
“…没错,也许我也即将到了灯油枯尽之时”,澹台烬笑出了声,鲜血已溢于嘴角,可是他还是笑的如此开心,丝毫不惧于死亡。
“这样,我就可以来见你了”,澹台烬伸出手,向尹月牙的面具摸去,他不怕扯下面具她会消失,因为他很快也就要死了。
若是能够化成这个世间的尘埃,与尹月牙在一起,澹台烬也已心满意足。
只是死前,澹台烬想要见一见,尹月牙的真容,他想要铭记的不是尹月牙用别人的身体死而复生的模样,而是她真正的长相。
就在澹台烬扯下尹月牙的面具之际,他已因倾世之玉的力量而昏了过去……澹台烬并未看到,在面具之下,尹月牙拥有着廿紫翎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