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月牙转头间，发现澹台烬就站在屏风外。
尹月牙怪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胸前，连连退后，“陛、陛、陛下…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啊？”
尹月牙万万没想到，‘什么时候澹台烬也开始偷看别人洗澡了？！真世风日下！’
“就从你开始哼歌的时候，连我出声叫你，你都没有在意”，澹台烬一进帐篷就看到屏风，透过若隐若现的影子和水声就知道她在洗澡。
他本想提醒她注意伤口不要碰水，不过怕出声吓到她更为尴尬，所以澹台烬又离开了帐篷，过了一会才又踱着步过来，哪知她就连洗个澡都能这么开心地哼起来，而且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调调，还有些好听。
澹台烬见她护着左臂伤口的样子，看来并未沾水，他也放心许多。
尹月牙当然知道澹台烬不是那种偷窥之辈。她听到澹台烬是关心自己的伤势，按捺不住的嘴角微微上扬。
感受到湿润的头发还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肩膀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尹月牙拿起一旁的面巾就裹起自己的头发。
只是她单手不太好弄，连裹着头发都能把自己整的东倒西歪。
澹台烬实在是看不下去，他扯过她面巾，“坐下，我来。”
尹月牙顺从地坐在了桌前，澹台烬站着用面巾耐心擦过她的发，动作轻柔又利索。这份感觉，像极了般若浮生中，九旻时常照顾苍月时做的事。
一时间尹月牙和澹台烬都没有说话，一种暧昧的气息在帐内流转，他们像极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此时他们的不语并非是尴尬，而是生怕出声就会打破岌岌可危的脆弱。
尹月牙抬起头来，一瞬间分不清楚站在眼前的人，到底是澹台烬还是九旻。
昨夜在主帅营帐中，尹月牙曾问澹台烬，‘九旻…真的爱过苍月吗？’
答案当然是‘爱过’，只是澹台烬的这句回答，在他张口之际，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爱’这个字，之于澹台烬，仿若有千斤般沉重。在他的过往，唯有怨恨与仇视。
但澹台烬心知肚明，般若浮生中，苍月被九旻背叛的痛苦和赴死的决然，会一直困扰着眼前 的‘廿紫翎’她一定会想要知道当时的真相。
澹台烬并不想隐瞒她，“九旻一直都知道，他出生于那片虚无，他身上的神髓，是苍月给他特意找来的。”
澹台烬想来，这就是九旻留在苍月身边的初衷，然后又在朝夕相处时爱上苍月的。
“九旻知道？”尹月牙大受震撼，那不就意味着，九旻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有问题。
“怪不得…九旻也不开神髓”，尹月牙苦笑了下，九旻很爱看书钻研修炼，纵然已经修为已经高出苍月许多，也学着苍月不开神髓。
原本以为，九旻是因为苍月小师父的身份，所以不愿意超越苍月。现在看起来，九旻已经知道若是自己开了神髓飞身，必然会招到上清神域的关注，若是发现他的神髓有问题，必定会拿苍月问事。